日上三竿的时候,河壮男却身上裹缠着一张毯子,倒头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身上依旧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酒气,昨晚应该狂喝滥饮了一通,到现在还处于酒醉状态。
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见到河壮男贪睡的模样,气得七窍生烟,拉住毛毯的一角狠狠一拉,一下子把河壮男摔在地上。
河壮男正在做梦娶媳妇,赢取的正是娇嫩可人的影儿,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娇小的影儿拦腰抱进了洞房里,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头,却露出了自家母老虎的一张脸,铜铃般的大眼睛狠狠剜了河壮男一眼,血盆大口中唾沫星子乱飞:“死鬼,赶紧给老娘起来!”
河壮男被吓得踉跄倒退,不知为何突然掉进了一个万丈深渊里,摔得七荤八素,总算从睡梦中清醒过来。
河壮男张开布满血丝的眼睛,正好看见自己的发妻卡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一张毛毯,脸上的粉簌簌掉落下来:“就特么知道睡,再睡咱们家都要被人灭门了,赶紧给我滚起来,快点!”
河壮男吓得一哆嗦,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像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垂头站在妻子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
河壮男的妻子名叫河美妍,是河家这一代唯一的一个女儿,上无兄姐,下午弟妹,所以才招赘了河壮男进入河家做上门女婿。
河美妍名字取的足够秀气,不过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好吃懒做,养出了一身肥肉,偏偏又生就一副暴戾的脾气,无论对仆从还是丈夫,动辄当做仇人一样非打即骂。河壮男畏惧妻子,每次同房的时候,都只是草草敷衍了事,所以一直到现在,膝下尚无子女,河壮男在河家的地位更是一落千丈,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河美妍见丈夫昨晚又喝多了酒,这个时候还躺在家里呼呼大睡,怒从心起,一巴掌扇在河壮男的脸上:“昨晚二太子去我们家店里游玩,拍卖的时候被一个叫什么钱夕夕的小杂碎扰了雅兴,砸坏了店里的许多东西不说,那个值钱的贱女人也落到了旁人手里。要不是我及时收到通知,把二太子的钱退了回去,又亲自百般道歉的话,我们河家这会儿已经败了!”
“有这样的事?”河壮男闻言吃了一惊:“那个钱夕夕是哪家的孩子,怎么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不要命了吗?”
河美妍见丈夫尽说些废话,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在河壮男的左脸颊上留下了两道重叠的掌印:“别管那个钱夕夕是什么东西,哪怕他们人脑袋打成了狗脑袋,都跟咱们一分钱关系没有。不过店里那些不开眼的狗奴才,居然敢收下二太子的钱,已经全部被我命人抽了几十鞭子,准备送去二太子的宅子里听候发落。你赶紧准备贵重的礼物,跟过去亲自登门致歉,否则引起二太子震怒的话,我们河家以后还怎么在柳京混?”
河壮男无法,只好去盥洗室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这才在妻子的催促下,去到金海标的宅子里登门致歉。
金海标得到了凌阳的暗示,早已撒出人手调查那个被拍卖女孩子的来历,在事情的结果尚未明朗之前,金海标也不想节外生枝,于是手下了河壮男送来的礼物,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推说自己身体乏累,将河壮男和一群受了责罚的仆从赶了出来。
河壮男家金海标收下了礼物,心里才多少有了点底,回到家中想要向妻子复命,却被两名护卫拦住:“老爷,女主人正在里面梳洗,请您一个小时以后再过来。”
河壮男虽然是河家名义上女婿,不过河家的大权还是掌握在老爷子的手中,平时只是把河壮男当成一个比较亲近的奴才来使唤,河壮男只好忍气吞声,走出很远以后,才转到一座暖阁里,命人送了壶清茶解酒,眼睛不断瞟向河美妍“梳洗”的偏宅。
过了足足两个小时,眼看要到了午饭时间,那间偏宅里才施施然走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年轻人。年轻人是河美妍的一个远方侄子,本来跟河家的关系并不十分密切。不过在河壮男和河美妍并无己出之后,河家的老爷子万念俱灰,只好在亲戚家里过继来几个同族同姓的年轻男孩子,从中培养选拔出类拔萃的,以作为家族的接班人之用。
这些男丁里,数这个名叫河智童的年轻人最为能说会道,不仅精擅于溜须拍马之道,而且眉清目秀,很得河家家家主和河美妍的喜爱。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河智童和河美妍偷情的风言风语,渐渐在河家流传开来。河壮男身边也颇有几个心腹狗腿子,酒后胡言乱语,不小心将这件事泄露给河壮男知道。河壮男一见自己的侄子从姑姑的房中走了出来,脸上还带着春风得意的表情,便狠狠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大逆不道,姑侄乱来,我看河家离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
愤恨归愤恨,河壮男毕竟还要依靠河家,才能维持住现在灯红酒绿的惬意生活。所以河壮男毫不犹豫的把这顶闪闪发光的绿帽子扣在自己头顶,见河智童走远,才过街老鼠般灰溜溜的去向妻子汇报金海标的态度。
河壮男刚走到偏宅的门口,河智童不知道落下了什么东西,也转身返了回来。两个人碰在一起,河智童却连招呼都没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