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本就是故意寻衅,哪能轻易被过江龙劝解开来。一面数落着过江龙不知道好好教育新人,巴掌却连珠落在罗图脸上。
老万积年锤锻硬气功,在四监里也始终坚持练功,掌纹纵横交错,巴掌就像一面带刺的铁锉刀一样,接连几巴掌,便将罗图的一侧脸颊扇得赤红,高高肿起成半个发了面的馒头一样。
罗图被扇得心生狂怒,终于还是没有忍住,一只脚踏住老万的右脚面,抬起另一只脚,在老万的膝盖上侧关节用力蹬踏,立刻将毫无防备的老万膝盖骨蹬踩碎裂。
罗图一旦出手,再不肯留一点余地,左手卡住老万粗壮的脖子,右拳中指突出成凤眼拳,狠狠砸在老万的太阳穴上,眨眼间,已经接连轰击出十几拳。
好在罗图不想闹出人命,只是把老万打晕了过去,否则这十几拳打实,老万的一颗大好头颅里,恐怕已经变成了一汪混合着脑浆和断裂神经的浑水。
过江龙在一旁看得呆了,没想到罗图的身手,已经强悍到这种地步。在四监里为数不多的几个老大之一,老万也是顶尖的狠角色,却根本不能在罗图手下走上半个回合,瞬息间被彻底打成了一条软绵绵的蠕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在一个区域里放风的囚徒,打架斗殴是很常见的事。站在高处的狱警们见到这一幕,早已经见怪不怪。反正只要不闹出人命,或者殴斗双方不要挑起大规模械斗,英雄主义色彩浓重的单挑,在狱警们看来,也是调剂乏味生活的一道亮色风景。
狱警们对老万十分熟悉,知道老万一身可怕的气功,一定能把新来的罗图揍得满地找牙。万万没想到的事,大家只是猜对了过程,却完全猜反了结局。新来的似乎根本没费多大力气,三拳两脚将以身体强悍著称的老万击倒,自始至终,老万连一丝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隔着两个放风区,凌阳只是看到了打斗的尾巴,并没有目睹全过程。不过还是隔着人缝,看到罗图威风凛凛的身躯,不败战神一样伫立在雪地里。
过江龙已经被吓得失去了主张,见墙上狱警支起枪口,瞄准了自己所在放风区的每一名囚徒,条件反射般双手抱头蹲了下去,焦急道:“老大,快点蹲下,要不然很容易吃枪子的!”
罗图虽然身手超卓,在不能动用异能的条件下,也没有多少把握能躲过这么多步枪的连续射击,只好依言蹲下身子,双手捂住头部,却听见过江龙强行压抑着喜悦的语气道:“老大,您轻易击败了老万,从今往后,您也是四监里大大哥之一了。等您受了处分回来,兄弟们好好给你接风!”
罗图愕然道:“还要受处分?什么样的处分?”
过江龙没有来得及说话,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墙上的大铁门轰然打开,里面冲出一大群全副武装的狱警,枪口迅速顶在罗图的身上:“不许乱动,再动就当场打死你!”
罗图不敢有丝毫妄动,老老实实将脑袋埋进膝盖间。随后走进来的两个干部模样的狱警警司,沉声道:“私自斗殴,锁进紧闭室里四十八小时,不提供任何清水和食物,让他好好长长记性!”
早有狱警将手铐和脚镣加诸在罗图身上,揪住头发用力往后一扳。跟在两名警司身后的一名狱警,看清楚罗图的脸后,赶紧凑到其中一名警司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警司眉头一皱:“是典狱长亲自吩咐下来的?”
狱警点点头。
原来这名狱警,正是押送罗图进监的其中之一,这会儿急着提醒上司,千万不要对罗图从轻发落,以免引起典狱长的不满。
警司听到其中居然有如此曲折,暗暗捏了一把汗,暗恨罗图差点毁了自己的前途,怒哼道:“刚被泼了一身的死人草沫子,还能有力气打架,我看如果不好好整治你一顿,以后还不得反了天了!禁闭室也不用去了,把他给我直接押进暗堡,塞进老鼠仓里,关足三十六小时再放出来。”
警司有意在囚犯群众立威,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故意大声说了出来,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过江龙听到罗图要被关进暗堡里的老鼠仓,急的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一个劲儿杀鸡抹脖子朝罗图使眼色,意思是让罗图好好恳求警司一通。罗图却不明白禁闭室和老鼠仓的区别,还以为老鼠仓顾名思义,只是一个空间狭小的地方,也没多想,昂首挺胸随着狱警离开,手脚上的铁链抖动得哗哗作响,颇有革命先烈慷慨就义的风范。
凌阳也把警司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解的询问老黑道:“老鼠仓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你一听到关老鼠仓,就吓得跟亡吧蛋似的?”
老黑颓然叹了口气,眼睛瞄着警司走出放风区后,才敢低声说道:“您刚才看见的那个半圆形水泥堡,据说里面有个叫老鼠仓的禁闭室。爬满了数不清的红眼儿耗子。您知道耗子的眼睛为什么是红的吗?只有吃过人肉的耗子,眼珠才会变红。人肉吃得越多,耗子就更加残暴,连猫和大狗都不怕。四监的囚犯,已经有好几年没人被关进去过了。要是进到那里走上一圈,别说三十六小时了,就是三十六秒钟也挺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