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画听完李逸俊的一番话,心中也是鄙夷不堪。
章画平时没少听李逸俊的金融理论课,每次李逸俊讲课的时候,言语幽默,讲解深入浅出,显然肚子里有点真东西。而且李逸俊每次讲到酣畅处,指点江山的样子,看上去意气风发,十分有男性魅力。如果章画不是不喜欢李逸俊的性别,兴许还真的会被他平时的表现迷住。
到了这一刻,章画才看清李逸俊有多么的愚蠢。
李逸俊一旦听说章画要钱,立刻承认了自己平壤李家男丁的身份,还以为把平壤李家这个庞然大物搬出来,多少会对章画造成一些心理压力。
熟惯走动江湖的人都知道,一旦绑架者抓住了一个惹不起的人,唯一的选择,就是杀人灭口,以免红票离开后,会倾尽全力报复。李逸俊不懂得这些江湖门道,胡言乱语,简直就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章画早已将李逸俊的底子,调查得清清楚楚,知道李逸俊曾经游学欧美,而且一直被父亲当成接班人重点培养。就算这次来到江界市的商贸大学,做了一名小小的讲师,也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是由于李逸俊叛逆的性格。而是李家精心布置下的一条线,故意让李逸俊常驻在江界市,这个国外军械运输的必经之路。一方面是不放心外姓人镇守这个重要的中转站,同时也是对李逸俊的一种历练。
想到这里,章画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妙。
因为李逸俊毕竟做的是走私军械的生意,平时接触的,要么是南朝军政要员,要么是各国江湖上出了名的亡命徒,怎么会只有这样一点点的胆量。
章画心念电转间,李逸俊却突然目光一冷,手臂灵蛇般缠住了章画的胳膊,左手磕飞了章画手中的匕首,右手五指箕张,死死扣在章画的肩膀关节处,一扣一拉,章画刀子脱手的同时,右面的肩膀,已经被李逸俊拉拽得登时脱臼。
李逸俊得势不饶人,紧扣住章画脱臼的右手腕,向自己怀里一带,将章画带得踉跄前扑,左手的刀子,已经离开了楚婉仪的脖颈。李逸俊一面抬起膝盖,狠狠撞向章画的小腹,一面朝楚婉仪吼道:“快跑,去宴客厅里找我的大衣,里面有枪!”
章画就势扔掉左手的刀子,手掌按在李逸俊的膝盖外侧,向里用力一推,身子立刻矮了下去,腰际堪堪擦过李逸俊的膝撞,用脑袋顶向李逸俊的胸口。
李逸俊立足不稳,身子朝一边倒去,却用腿弯勾住了章画纤细的腰肢,同时翻转身子,左臂抬起,把章画的脑袋夹在腋下,用力一跃,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同时在半空中翻滚了两圈,重重砸在地上。
电光火石间,两个人都用了近身格斗的擒拿小巧招数,李逸俊的身手居然十分高明。章画身为女子,身体的柔韧度本就强于男人,又经过了名师的指点,很是在擒拿术上下了一番苦功,两个人瞬息间交换了几招,看似没费多大力气,其中的凶险之处,只有两个人自己知道。
章画一时大意,已经完全处于下风,虽然脑袋被夹得不能动弹,右臂完全不能动弹,身子摔在地上,内腑也被震荡得隐隐作痛,却依旧不肯认输,腰部反向弯折成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双脚并拢,就像杂技里表演的柔术一样,一对紧紧并在一起的脚尖,狠狠点中了李逸俊的双眼。
李逸俊双目剧痛,心中怒意更胜,已然动了杀机,拼着一双眼睛的伤势不管,翻过身体,双臂紧紧缠住章画的脖颈,想要立刻拗断章画的脖子。
情急之下,章画顾不得生擒活捉李逸俊的命令,双脚蹬住地面,整个身体猛然向前一拱,把压在自己身体下面的李逸俊,带动得在雪地上滑行出一小段距离。借着这样千载难逢的良机,章画已经从怀里掏出一支“蜂鸟”,小巧的枪口顶在李逸俊的肋下,便要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章画持枪的左手,突然被人死死捉住。原来楚婉仪往宴客厅的方向跑了几步,不放心地回头望了一眼,正好看到章画探手入怀的动作,生怕章画掏出枪支和刀具,伤了李逸俊的性命,这才咬着牙跑了回来,距离两米多远的时候,便悍然扑向战团,一把抓住了章画持枪的手。
楚婉仪虽然不喜欢李逸俊,不过毕竟受到李逸俊的照顾,才能获得学校里助教的职位,在人生地不熟的江届市生存下来。而且刚刚李逸俊表现出无比的悍勇,在生死关头,缠住了袭击者,还不忘让自己先逃。楚婉仪的心也是血肉做成,并不能为了自己逃命,至李逸俊的安危于不顾,这才义无反顾地折了回来。
李逸俊这才看见章画手中的蜂鸟,心里惊怒交加,还没等有所动作,章画和楚婉仪争夺蜂鸟的时候,章画过于着急,手臂用力一甩,手肘狠狠撞在楚婉仪的胸口。楚婉仪胸前一痛,手上失去了力气,小拇指无巧不巧地,正好勾在章画扣住扳机的手指上。
楚婉仪胸口剧痛,身体反射地弓了起来,手臂向回一缩,正好拨转了枪口,同时扳机走火,蜂鸟里呼啸射出的子弹,瞬间将楚婉仪的左侧胸口击穿,一蓬鲜血飞溅出来,全都迸溅在章画的身上。
章画心知闯了大祸,不过生死关头,已然顾不了许多,调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