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场融资招标会,就这样被横空出世的德隆生生搅黄了。
贝尔纳闹了一场,见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并没有多做逗留,而是潇洒地离开了会场,而且带走了十几麻袋的美刀,让在场的企业家们感到心里空落落的。
叶凡终于送走了德隆这座瘟神,收拾一下心情,重新回到会议台上,示意台下的企业家们重新落座,把这次招标会继续进行下去。
经过了这一场风波,企业家们心里都犯起了嘀咕,越是仔细端详一脸尴尬的蒋哈维,越是觉得十分可疑,望向蒋哈维的目光里,充满了质疑,显然已经不准备再接受所谓洛克菲勒财团的投资了。
其余的几位投资方,也跟着蒋哈维受到牵连,全部被当成了诈骗嫌疑人,不敢轻易相信。有一些机灵的企业家,早已带着助手悄悄退场,剩下的人也开始偷偷给公司的财务发短信,让财务立刻取消银行账户的保证金业务,以免赔了夫人又折兵,没有得到一毛钱的投资,反倒把高额的保证金赔了进去,那可是众人辛苦赚来的利润,可不能扔进松花江里打了水漂。
叶凡见大势已去,短时间内,已经不能重新博取企业家们的信任,把一场好端端的融资会,硬是开成了非法传销会,令叶凡懊恼以极。
叶凡考虑着回去以后,要如何向上级交待,随意挥了挥手,遣散了坐立不安的企业家们。台下的人群如获大赦,争先恐后挤出了会场,纷纷驱车逃离,匆匆忙忙的样子,就像背后有一个吃人的妖怪在紧追不舍,各自逃命去了。
叶凡呆呆地坐在那里,深深地垂下头,双手用力揪紧自己的头发,冥思苦想着各种理由和借口。可是想来想去,这次招标会毕竟是自己全权负责,现在搞得鸡飞蛋打,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责任,何况自己还亲自找来了一个来历不明的所谓国际风投顾问,成为了瓦解招标会的罪魁祸首。
想起那个衣冠楚楚的蒋哈维,叶凡双目中射出无穷的恨意,正想要跟这位洛克菲勒手下的首席风投顾问好好谈谈,没想到转头一看,蒋哈维的座位上空空如也,人已经不知去向。
叶凡的心里顿时被投进了一颗炸弹,一个箭步冲下抬去,死死抓住台下忙碌着的沈秘书,紧张道:“蒋哈维呢?蒋哈维去哪了?”
沈秘书不屑地撇撇嘴:“还能去哪儿?跟投资团的其他人一起上楼了,说是身体乏累得很,要好好休息一会儿,还让我没事儿不要去打扰……什么人呐,他还有功了呢!”
叶凡紧追不舍道:“上楼了?你亲眼见他上楼的吗?”
沈秘书毕竟在名利场里打了十几年的滚,心里隐隐升起不妙的感觉:“我,我没看见,是小柳送他们上去的……我这就给小柳打电话!”
沈秘书拨通手下小秘书小柳的电话,劈头盖脸问道:“你在哪里……啊,刚到了休息区啊……蒋哈维先生呢,他回房间了吗……什么……他出去买烟了?什么时候走的……走了有一会儿了?我艹……这下坏了!”
不等沈秘书放下电话,一旁的叶凡已经将电话的内容,听了个七七八八,心里翻江倒海,急不可耐地朝沈秘书吼道:“还特么打什么电话,赶紧通知张大民,出动所有警力,封锁所有出城的道路,一定要把蒋哈维给我抓回来!”
沈秘书惯会听取领导的弦外之音。
叶凡说的是“抓回来”,而不是“找回来”,说明叶凡的心里已经有了十成十的推断,蒋哈维定是个骗子无疑。没想到这小子的胆量如此之大,居然敢明目张胆地骗了整个县城,把县里所有的领导,和知名的企业家们耍得团团转,把他当成祖宗来供养。
沈秘书领命而去,叶凡却呆立在当场,如同被九天神雷劈中的身体,脑袋里一片杂乱。此时,叶凡开始感激起那个搅局的德隆来,要不是德隆及时出现,真的被蒋哈维骗走了那笔巨额的保证金,不仅自己连根毛都捞不到,恐怕下场会十分凄惨,保不住官位还是轻的,搞不好还得蹲进苦窑,在铁窗里度过余生。
叶凡犹自暗自庆幸,红旗农场北端的废弃造纸厂里,却已经是人欢马叫成一片,热闹非凡。
虽然还是白天,但是广场的空地上已经燃起了几堆熊熊篝火,按照传统惯例,篝火上自然架着柳只烤全羊。因为昊阳米业的工程还没有结束,罗图暂时把这里定位保安公司的训练基地,跟以往有所不同的是,不仅仅保安公司的全体兄弟在场,还迎来了五名高鼻深目的法国客人,一个个汉语流利,吃相豪迈,跟保安公司的兄弟们打成一团。
凌阳坐在一堆篝火旁边,不断从身边的麻袋里,掏出大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报纸,扔进燃烧正旺的火堆里,偶尔会提起一个柴油桶倾倒进去,让火堆燃烧得更加旺盛:“哥儿几个今天表现得不错,把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糊弄得一愣一愣的……哎呀我靠,差点把真钱给烧了……”
凌阳把主意打到其中一麻袋的真正美刀上,悄悄向大龙和大虎使了个眼色,兄弟俩明白过来,刚想悄悄把一麻袋钱偷偷运走,德隆用匕首挑着一块鲜嫩的羊肉,拎着酒瓶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