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村长有这种反应也属于正常,毕竟我们两个陌生人突然出现在他女儿的房间,这事情原本就很离谱。
“干啥呢?”侯村长盯着我的手在看。
我把手里的日记本拿了出来,说到:“刚在地上捡到的。”
“捡到的?”侯村长不相信地望着我,说到:“这房间我们早上刚清理过,怎么没看到有这本日记本啊?”
“谁知道呢,可能是你们没发现吧?”
我也不管侯村长有什么表情,随手把日记本扔到侯村长的手里,带着小山东离开了房间。
走到门口,小山东问我:“我好像看到你刚才撕了一页纸,上面写的是什么?”
看看四周没人,我把刚才撕下来的那张纸给掏了出来。
“这是一个糟糕的开始,所幸的是,德贵并不嫌弃我,还希望我把孩子给生下来,想到能跟德贵一起离开这个让我厌恶的地方,我的心里还是蛮开心的,希望我们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这是在日记本里第一次出现孩子这个词,难道说那个溺水的女孩已经有了身孕,而孩子的父亲,就是这个叫德贵的男人。
小山东和我回到丧乐队的时候,侯村长正和林子叔他们在聊天,只是他不时用狐疑的眼神看着我。
“不凡,你过来一下。”
我知道侯村长肯定是把遇到我的事情跟林子叔说了,就硬着头皮走了过去:“林子叔,找我有事?”
“我听说你刚才到人家房间里去瞎转悠,是不是有这么回事情啊?”
果然是来告状的,我犹豫地朝口袋了摸了摸,然后对侯村长说:“侯村长,有件事情我觉得很有必要跟你说一句。”
“什么事?”
我轻声在侯村长的耳边说:“你知道不知道,你女儿已经怀孕的事情?”
侯村长呆滞住了,那空洞洞的眼神很说明问题,他是绝对知道这件事情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不想跟大家说而已。
我说的声音很轻,林子叔根本就没有听到,他还在问我:“我们这一行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的时候,别瞎转悠,听到没有?”
林子叔这话还真没说错,得亏是在人家村长家里,人家碍于面子,才没有计较,要是换成别的人家,怕早已经拳脚相加了。
侯村长见林子叔训斥了我,觉得自己呆着也没啥意思,就想去干自己的事情,我在他身后犹豫了一番,不知道该不该把我自己手里的那张纸拿给他看。
就在这时候,有人进来上香,林子叔赶紧催促我们吹打起来,这毕竟也是我们的工作之一。
来上香的是一个年轻人,二十三四岁的样子,只是他一进来,屋子里的气氛却变得凝重起来,尤其是侯村长,那张脸拉的老长,就像是来的那个年轻人欠他钱一样。
我估摸着等会会发生一些事情,在吹唢呐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向来的年轻人瞟着。
“你来干什么,出去。”
“叔,你就让我见小翠最后一面吧?”年轻人的脸上都是祈求之意。
侯村长顿了顿,板着脸对年轻人说:“现在小翠已经走了,那事情也死无对证,你就别再来勾起我们伤心,快点滚吧。”
我又不禁看了年轻人一眼,猜测着这个年轻人的身份,怀疑他就是小翠日记里写的那个男人,只是看侯村长对待他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么友好。
林子叔看到我的心思不在吹奏唢呐上,轻轻地踢了我一脚,说到:“专心干自己的活,别东看西看的。”
我赶紧打起精神,一门心思的把这首曲子给吹好。
突然,一个男人冲了出来,朝着年轻人的腮帮子上就是重重的一拳:“你小子还有脸来,看我不把你给打死。”
场面一下子失去了控制,刚进来的年轻人被人摁在了地上,然后就是一顿乱拳,每一拳都打在脸上,让人看着就觉得一阵阵的生疼。
灵堂里的人好不容易把两人给拉开,而冲上来的男人也趁着这个当口,在年轻人的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脚。
年轻人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而我此时却看到那个女鬼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
侯主任毕竟是在村里的干部,这时候走了出来,让自己的两个兄弟把年轻人给架了出去,而且还责怪刚才出手的男人,不该下手那么重。
没人上香的时候,我们丧乐队一般是不吹奏的,所以,我们几个也闲了下来,扯一些嘴皮子,正好,之前那个穿花格衫的老娘们也无聊的坐在我们旁边,我心想着在她嘴里套点东西出来。
“婶子,问你点事呗?”
“啥事,说吧?”花格衫倒也是敞亮,说话不带哆嗦的。
我瞅瞅门外,问:“刚才来上香的那人是谁啊?”
“邻村张本年的儿子,张德贵。”
我继续问:“好像侯主任对他有点不待见啊?”
“糟蹋了人家闺女,他能给他好脸色看吗?”大概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花格衫赶紧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