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混和凯瑟琳出了军帐,一眼就看到雷石正站在一个截断了的高的树桩上吆喝,他的身边围了一大群的士兵。
“弟兄们,吃饱了就回去睡吧!今晚上不拔营了!”雷石一边嚷着,一边指着一旁还未燃尽的锅底的火又催促了身边还不肯散去的士兵一声:“熄火熄火,全给我睡觉去!”
士兵们听说不用连夜拔营,可以蒙头大睡自然很是兴奋,乱七八糟的吼了两声便要散开来回帐,这时候人群中响起了一个声音:“我说雷百骑,你是不是糊涂了,下头可是下了集结令的,要是我们都睡了,到时候一顶违抗军令的帽子扣上来,谁来顶着?”
“雷百骑?”混混听了那人这般称呼雷石,一时没弄明白,身旁的凯瑟琳看出了他的疑惑,凑上来说:“军中有一个不成文的习惯,平级之间总会职务称呼彼此!”
“哦!”混混明白过来,转过头去对着凯瑟琳嘿嘿一笑:“我发觉你也不是一样都不懂嘛!”
凯瑟琳闻言白了混混一眼,脸上一副你狗眼看人低的表情!
再说雷石听了这一质疑之声,便朝那人看去,待看清那人模样时,眉头一挑,嚷道:“原来是戈百骑啊!我告诉你你可以放心,有什么事我雷石一个人担着,绝对不会连累其他人!再说了……”他嚷着,大手一挥:“还不一定会有事呢!大伙尽可把心放肚子里去!”
那原先出声的也是一个百骑长,叫戈德。看来雷石平常也是一口唾沫一颗钉的人物,他这话一出,那戈百骑便没话了。他朝着围在身边的明显是自己的手下是士兵也是一挥手,口中道:“散了吧!都散了吧!有雷百骑这句话,我们就算是睡到天塌下来也可以不醒过来!为什么呀?有他顶着呢?”众人闻言都哄笑起来,但也由此消除了心里的怀疑,依着雷石的言,慢慢散开各回各帐了!
却不想这个时候在渐渐散去的人群中又响起一声音来:“统帅集结令已下,你们这样做是公然违抗军令!按军法当严处!”
众人都停下了脚步,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在众人目光聚焦的那个方向,十几个身穿红色军服的人拨开人群,朝着雷石走去。这十几人除了衣着与众不同之外,其他倒没什么特别,只是看来都很年轻,身材瘦削,皮肤白净,与身边的一大群粗黑汉子格格不入!当先一人似是领头的,一脸的冷峻,盯着雷石的双眼似要冒出火来,他一手执鞭,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剑上。
“雷石百骑长,煽动军心,违抗军令,现在我要逮捕你,你可以什么都不说,押解至中军统帅处后自有论断!”那人人未到,口里倒是一套官话说了起来。
看到这群人,众士兵脸上都露出了厌恶的表情。但没人敢说一句话,都自觉的给他们让出了路。“是他娘的军法处的!”不知道是谁暗暗的骂了声,引得那一群红衣人气愤起来,其中有一个年轻的挥舞着手里的鞭子,朝着身边的士兵大声嚷着:“谁说的?刚才这句是谁说的?有种说就有种站出来!一个个欠挨鞭子的贱民!”
贱民?他话中的这两个字刺伤了在场的每一个士兵。每一个人都是圆睁环眼,眸子里满是怒气,但就算是这样,也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可见军法处积威甚重!虽然士兵当中没有人敢站出来,但就是这样一份沉寂中包含的如暗流一般的汹涌的愤怒也让刚才那个大放厥词的年轻男子再也不敢嚣张了,只好讪讪的缩到了那十几人当中。
“这些人不是一般的嚣张呐!”混混饶有的兴趣的看着那十几个红衣人,头也不转的与凯瑟琳说道。
凯瑟琳撇了撇嘴:“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贵族子弟,年纪轻轻游手好闲,为了混军功才被家里人安排的军队里来的,到了军队又不想在前线冲锋拼命,所以都挤到了军法处了。军法处便是军队的督战组织,说白了就是拿着鞭子,握着刀在后面赶着自己人死命向前冲的人,自己倒可以在后方享福!同时,对于战时违反军纪军令的士兵他们也可以予以缉捕!可以说,这些人在军中掌握了不小的生杀的权力!”她说着,暗暗的叹了口气,又道:“被这些大蛀虫掌握了士兵的生死,真不知道算不算是国之大不幸!”
“没人管吗?”混混皱了皱眉,看向了凯瑟琳,“你不是三军之帅吗?怎么?也管不了这一帮崽子?”
凯瑟琳一脸的苦笑。“这些人的家族在公国都有很大的势力,有些连皇帝都要顾忌三分,我这个三军统帅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只要他们不闹出什么大事,其他的还是由着他们的好!”
混混嘀咕了一句:“等他们闹出大事来你就只有哭的份了!”“你说什么?”混混这句说的很轻,凯瑟琳没能听见。“没什么,只是说他们这群欺软怕硬的人平常是威风八面,可真要是碰到了硬骨头,可非得崩掉几颗牙不可!”混混打了个哈哈。他转过头去,目光放到了被那十几个红衣人紧紧盯住的雷石身上。他倒想看看,这大汉会如何应付这棘手的状况。凯瑟琳听了混混之前的一句话,微微一愣,而点头表示赞同混混的论断。随后,她也看向了雷石,对于那些红衣执法者她似乎连一眼都不想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