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两位岛主时,见龙岛主须眉全白,脸色红润,有如孩童;那木岛主的长须稀稀落落,兀自黑多白少,但一张脸却满是皱纹。二人到底多大年纪,委实看不出来,总是在六十岁到九十岁之间,如说两人均已年过百岁,也不希奇。
各人一就座,岛上执事人等便上来斟酒,跟着端上菜肴。每人桌上四碟四碗,八色菜肴,鸡、肉、鱼、虾,煮得香气扑鼻,似也无甚异状。
石中玉静下心来,四顾分坐各桌的来宾,见上清观主天虚道人到了;关东四大门派的范一飞、风良、吕正平、高三娘子也到了。这些人心下惴惴,和石中玉
目光相接时都只点了点头,却不出声招呼。
龙木二岛主举起酒杯,说道:“请!”二人一饮而尽。
群雄见杯中酒水碧油油地,虽然酒香甚冽,心中却各自嘀咕:“这酒中不知下了多厉害的毒药。”大都举杯在口唇上碰了一碰,并不喝酒。
哪知道,白自在拿起那杯子来看了看,冷哼道:“这可是娘们用的杯子,给我弄个大碗来!”
这白自在的话音刚落,丁不四马上叫道:“把酒坛子给我提上来,我要嘴对嘴的喝。”
“跟白自在叫劲,到阴曹地府叫去。”丁不三在一旁骂道。
那龙、木两位岛主,看了看众人,呵呵笑着。
“白自在、丁不四,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这小酒盅,还不够戗。”身后不知是谁骂道。
“呵呵!想必这位就是雪山派掌门‘威德先生’白自在吧?久仰,久仰!”那龙岛主笑着说道。
“哼!”白自在冷哼一声,算是承认了。
龙岛主并不在意,笑着问道:“这一位,应该就是不四先生吧!”
“不四是我,什么先生嘛不敢当,快把酒拿来!”丁不四说道。
“好!都是江湖豪杰嘛!用什么都不要紧,还不快给两位倒酒。”龙岛主笑笑,朝一旁的众侍从们说道。
他一说完,就有两人,一个给白自在换大碗,一个给丁不四拿酒坛。
“各位请吧!不过,我要先见两位小兄弟,一位叫石中玉,一位叫石破天。中原十年,难得人才一见。”龙岛主说道。
“在下石中玉(石破天)见过两位岛主。”石中玉和石破天两兄弟相视一眼,同时举杯,说道。
“好,好,好啊!果然英雄出少年!”两位岛主笑道。
“我兄弟二人,先敬两位岛主一杯。”石中玉说道。
说完就同石破天各自喝了一杯酒。
那龙、木两位岛主,看到石中玉和石破天喝完杯中之酒,笑着点点头,似乎很满意。
那石破天如今酷爱喝酒,喝完酒后,连声赞道:“好酒,好酒啊!”
其余众英雄豪杰们听完,齐齐一楞,白自在叫道:“喝,来,喝!”
白自在说完,就举大碗喝了起来,喝完笑道:“这酒只有我、我孙女婿和我老婆的徒弟三人敢喝,其他人哪里胆量来喝啊!哈哈!”
白自在喝完,其他诸人也纷纷喝了起来,心中想道:反正也是一死,到不如喝了这酒再死。
龙、木两位岛主一看,相视一笑,龙岛主叫道:“好!那就上腊八粥吧!”
他话音正落,走上前来两位小孩,两位小孩同时叫道:“上腊八粥。”
一众侍从走了出来,把所有腊八粥都装在碗中,然后一齐举手出掌,只见那一碗碗的腊八粥就这样落到了众人的桌子前,看到这些人露出的一手功夫,众人皆汗……
众人暗想:天哪!就这些孩童和侍从就有如此功夫,咱们这回是死定了。
群雄看看桌前的大碗想道:“这便是江湖上闻名色变的腊八粥了。”只见热粥蒸气上冒,兀自在一个个气泡从粥底钻将上来,一碗粥尽作深绿之色,瞧上去说不出的诡异。本来腊八粥内所和的是红枣、莲子、茨实、龙眼干、赤豆之类,但眼前粥中所和之物却菜不像菜,草不像草,有些似是切成细粒的树根,有些似是压成扁片的木薯,药气极浓。群雄均知,毒物大都呈青绿之色,这一碗粥深绿如此,只映得人面俱碧,药气刺鼻,其毒可知。
高三娘子一闻到这药味,心中便不禁发毛,想到在煮这腊八粥时,锅中不知放进了多少毒蛇、蜈蚣、蜘蛛、蝎子,忍不住便要呕吐,忙将粥碗推到桌边,伸袖掩住鼻子。
龙岛主道:“各位远道光临,敝岛无以为敬。这碗腊八粥外边倒还不易喝到,其中最主要的一味‘断肠蚀骨腐心草’,要开花之后效力方着。但这草隔十年才开一次花。我们总要等其开花之后,这才邀请江湖同道来此同享,屈指算来,这是第四回邀请。请,请,不用客气。”说着和木岛主左手各端粥碗,右手举箸相邀。
众人一听到‘断肠蚀骨腐心草’之名,心中无不打了个突。虽然来到岛上之后,人人都没打算活着离去,但腊八粥中所含毒草的名称如此惊心动魄,这龙岛主竟尔公然揭示,不由得人人色为之变。
只见龙木二岛主各举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