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的是小生意,但我觉得,大生意也好,小生意也罢,道理是相通的。”
白露说得很认真,藤洛听得很仔细。
“那些钱庄、贩运生意我不懂,我只会走街串巷卖我的豆腐,做这种生意,无外乎几点:良心、手艺和叫卖。”
自认识白露,直到两人相好,藤洛还是头一次和白露如此认真交流有关生意的话题。
按白露的说法,良心决定生意的寿命。有良心的买卖,才会延续下去,最终成为老字号,金字招牌。
藤洛十分赞同。
“给野菜定的低价,就说明了你们有良心。”白露肯定了藤洛他们的做法。
野菜易采摘,价格定高了,无非会有两个结果:一是卖不出去,二是能卖出去,挣大把的钱。但生意好,利润高,势必引来别人的关注,也必然会导致其他人参与到这项买卖中。
白露关于良心的解读,让藤洛多少建立起一点信心。
至于手艺,藤洛不懂了。
白露家做豆腐,当然需要手艺。乞丐们采摘野菜,和手艺有什么关系啊?
“有!”白露十分肯定。
手艺最终反映在贩卖物品的质地上。
白露家做豆腐,传承了几代,口感味道自不必说,已经得到全城百姓的认可。但如果是把昨天做的豆腐拿到今天来卖,那还会有人买吗?
藤洛聪颖异常,立刻明白了白露的意思。
对啊!
野菜不需要耕种,采摘也没有什么技巧,貌似和手艺沾不上边。但,采摘的时间就是一门手艺啊!
不同的季节,野菜的口感、味道不同,野菜大多有一定药性,季节不同,药性也会变化。
选择时令野菜,就是这门买卖的“手艺”啊!
见心爱的人领悟如此之快,白露十分开心。如果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藤洛一定会受到“奖赏”的。
“还有一点。”白露肯定了藤洛后,补充道:“你们今天卖的野菜,已经有些蔫了,必是昨天采摘的。”
“对对!”藤洛挠挠太阳穴,他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野菜和蔬菜一样,最讲究新鲜,存放了一晚的野菜,其间的水分多有流失,因此发蔫,既影响卖相,又影响口感味道。
“以后,我们起早去采,然后直接拿到集市上卖!”
山地虽不算很远,但也要走上好一会,要采摘新鲜野菜,势必起大早。白露想着,脸上不禁透出怜惜之色。“阿洛,让他们去采吧,你去,我心疼。”
藤洛心里一阵冲动,差点伸手把白露搂进怀里。“兄弟们喊我一声‘洛哥’,我不能袖着手看兄弟们辛苦啊。”
白露很理解地点点头。“山上湿滑,你要小心啊。”
山地湿滑,的确有危险。但有风险,也意味着有更大的价值。藤洛对做好这门生意的信心又增添了几分。
同时,藤洛也越发感觉到,做生意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有了良心和手艺,还要学会吆喝。”
白露说得很认真,藤洛却坏坏地笑了。
“你笑什么?又没个正经。”
“我笑啊……”藤洛清清嗓子,学着白露的声音,轻声喊了一声“豆腐……”
白露使劲瞪着藤洛。“我吆喝得那么难听么?”
“我家露露吆喝好听着呢,我刚来这里时,就是被你那一声吆喝勾了魂呢!”
“哼!一声吆喝你就丢了魂,你见到每个姑娘就丢一次魂吧?”白露佯怒道。
“我的魂已经属于你了。”藤洛认真地说道。
“哼!”白露略带哀怨地看了藤洛一眼,“还有一半不是我的呢……”
藤洛知道,白露这是又想起青衫了。
赶紧想办法岔开话题,继续探讨生意经。
“露露,有一件事一直想问你,人家走街串巷叫卖的,都有特色的吆喝,为什么你只是简单地喊豆腐二字呢?”
白露笑了。“卖豆腐的,原本是不吆喝的,而是敲木头梆子的。”
据说啊,很早很早以前,有个出家的和尚得罪了卖豆腐的,卖豆腐便用木头做了个和尚帽子样的梆子,每天敲打解气。从此,就留下这么一个习俗。
“哦?”藤洛觉得好玩,“那你为啥不敲梆子?”
“我么……”白露瞧着藤洛,“和尚又没得罪本姑娘,我为啥要敲?不过啊,也许有一天,我会做个乞丐样的梆子,每天敲打,嘿嘿,就这么定了!”
“对对!”藤洛很支持白露的想法,“就做个小七形状的梆子,每天敲打他!”
“才不!要做就做成那个叫什么‘洛哥’的模样。”
两人嬉笑了一会,又回归到生意经正题。
吆喝,很容易理解,所谓好酒还怕巷子深呢。
不过,白露所说的吆喝,并不是指单纯的叫卖。
“咱这儿的乡亲,多少年都不吃一回野菜,也不知道野菜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