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江王城,独秀峰。
此峰平地拔地,陡峭高峻,气势雄伟,俨然“南天一柱”。
山顶有一座亭,名叫独秀亭,是靖江王经常莅临的一处好所在。
夜已深,本该万籁俱寂的独秀峰,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随处可见站得笔直的王府侍卫。
而独秀亭的外边,更是站立着十二个王府的一等一高手。
这十二个高手不是护卫,而是*******!
二十年前,他们就进入了靖江王府,负责保护靖江王,只听命于靖江王一人,其他人都号令不动他们。
他们才是靖江王最为信赖的人!
此时,亭中除了靖江王之外,还有两个人。
一个站在靖江王身后,正是靖江王城的首席护卫。
而另外一个,并非靖江王府的人,但是他竟然能与靖江王对坐。
此人名叫郭安,是一位宦官。
这位宦官大有来头,乃是广西的镇守中官,而所谓镇守中官,也叫镇守太监。
纵观整个大明朝,镇守太监有着极为特殊的身份。
它是皇帝派往各地的内使,具有相当大的权力,早在二十多年前,镇守太监就已经出现了,只是当时并不普遍。
正统初,也就是三杨辅政的那几年,曾一度撤回除了边防重镇以及南京的镇守太监。不过随着三杨的相继去世,宦官势力在王振的操纵之下,又开始壮大起来,各布政使司的镇守太监,又先后重设。
郭安虽然不是王振的亲信,但他与王振关系极好,在王振没有得势之前,曾提携过王振,算得上是王振的一位贵人。
三年前,郭安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想出宫玩玩,于是王振就让朱祁镇把郭安外放到广西,做了镇守太监。
镇守太监的品级虽然不高,但权势非同小可,地方文武官员都不敢得罪,某些时候还得听镇守太监的吩咐。
靖江王虽然是王爷,但在面对镇守太监的时候,也不敢摆架子,免得镇守太监回京在皇帝耳边说几句坏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况且广西的这位镇守太监还是大太监王振的“贵人”,靖江王就更加不会得罪了。
郭安虽已年过七十,但保养的很好,看上去也就五十出头。
他品了一口茶水之后,开口问道:“王爷,咱家听说锦衣卫的指挥佥事阳关月,与你关系匪浅,不知可有此事?”
靖江王不知郭安这么问的用意,便打马虎眼道:“三年前,阳佥事因公到过广西,所以本王与他见过几面。郭公公,莫非你与这位阳佥事有旧?”
郭安笑道:“这位阳佥事可是圣上的大红人,咱家要是和他有旧的话,也不至于还待在广西了。”
靖江王听后,又不明白了。
按理来说,郭安想要回京的话,只需要派人给王振说一声,而以王振的权势,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可是听郭安的口气,好像王振不会这么做似的。
“原来是本王误会了。不知郭公公突然提起这位阳佥事,有何想法呢?”
“还能有什么想法,就是想通过他跟皇上问问安。”
“此事简单,阳佥事已经到了广西,而且此刻就在开剑大会上,如果郭公公有什么需要的话,只管说一声,本王想方设法也要请阳佥事把郭公公的心事传达给皇上。”
闻言,郭安不由一笑,说道:“王爷的心意,咱家先谢了。其实咱家有一事不明,想问问王爷,但又怕问得太唐突,所以……”
“郭公公说哪里话,郭公公尽管问。”
“好吧,咱家就是想问一下,王爷是不是知道阳佥事的真实身份?”
“阳佥事的真实身份?”
“怎么?王爷对这位阳佥事的来历也不清楚吗?”
“说来惭愧,本王确实不清楚,本王只知道他年轻的时候受过先皇接见,当时还是平民之身,等本王再次听到他时,已是十五年后。”
“如此说来,王爷也不知道这位阳佥事到底属于哪一派了?”
靖江王终于搞清楚了郭安的用意,苦笑一声,摇摇头,说道:“实不相瞒,本王也想亲自问一下阳佥事,可郭公公方才也说了,阳佥事现在是大红人,本王要是问错了,皇上责怪下来,本王也承担不起啊。”
郭安听了,却是半信半疑。
不过他也不敢追问,以免触怒了靖江王。
是以,他便没再提郭安,而是将话题引到了更加重要的问题上来:“自从二十多年前唐妖妇自号白莲佛母,在山东作乱以来,白莲余孽时不时公开露面,公然挑衅朝廷权威,实在可恨!
三年前,白莲教的一位长老,名叫什么左之琅,竟然杀了福建布政司的一位右布政使,还美其名曰为民除害。
此教若不除,早晚会是朝廷一大祸患。”
靖江王点头道:“郭公公此言甚是。”
郭安道:“半年前,一位大内密探查知,江湖上有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