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听二儿子绕着圈这么问,不禁摇了摇头,说了句:“你别看老太爷今年都七十五了,我虽然等不到那一天,可日后,老太爷未必没有登仙之日。”
莫庚午急道:“爹呀,登仙那么容易呀?凭着老太爷镇守黑方三十年的功绩,要能登仙还不早就登了?这登仙可比缘木求鱼都难!您老要是现在不给儿子们交个底,等您将来一走,我们没了您在老太爷跟前的情分,不光剩下抓瞎啦!我们哥儿俩可连个田庄小管事都还没混上呐!”
莫天无奈叹了口气,道:“急甚么?遇事就着急,那说明你平日里下的心思不够!我问你,你见过有咱们七小姐一半美貌的女人没有?”
莫庚午一愣,摇头道:“那真没有,甭说一半,连十分之一的都没见过。”
莫天点头道:“你们哥儿俩从小生在霜枫,眼界不广。我早年间随着老太爷走南闯北,也算是阅人多矣。可这辈子见过最美貌的女人,跟七小姐比起来,那也是天差地远!你说,老太爷打从前年开始,每隔十天半个月,就让你方叔在黑墙上整点儿动静,引着七小姐出来露个面,为的是甚么?”
莫庚午撇撇嘴道:“那还用说,盼着名声传出去好嫁给仙家呗,谁家生了这么好看的姑娘,不都得有这个想头?”
莫天笑道:“是吗?那今年春下东界姑射灵山徐家前来求亲,老太爷为甚么还要婉拒呢?那徐家,家里可是出过仙宗的。求亲的徐希志年少有才,徐家早就在昆仑山上打通了关节,三十岁前稳稳的一个仙家。再往前边捯,这样的例子可不是一个两个,比徐家更好的也不是没有。七小姐今年可都十九啦,你说,老太爷他等甚么呢?”
莫庚午闻言眨着眼琢磨了半天,忽然倒吸一口凉气,瞪大了双眼道:“爹呀,我的亲爹呀!老太爷他横不是想上昆仑山当皇亲国戚吧?”
莫天瞧着二儿子乐道:“怎么着,觉着老太爷这是痴心妄想?”
莫庚午头摇得如同拨浪鼓,道:“不是,不是,靠谱!绝对靠谱!老太爷这个想头简直太靠谱了!”
莫天似笑非笑地瞧着二儿子:“你倒是对七小姐的美貌,比对老太爷的本事有信心的多呀?”
莫庚午兴奋道:“那是!这世道,你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得贵人看得上,给你机会不是?要不老太爷也不至于在黑方苦熬三十年了。可这女人要是美貌到七小姐这份上,那就不一样啦,任凭甚么样的贵人他也扛不住哇!哪怕昆仑天子他老人家是这天底下最顶尖的大贵人,可他总也是个男人不是?要是这么说,咱们老太爷日后登仙,那是板上钉钉了!”
“爹呀,要说还是您心里头有数!我怎么以前就没琢磨过这个劲儿来呢?……那您老这辈子可算是没白辛苦!日后莫府要是成了仙家,儿子们就算得了您的遗泽了。俗话说的好:‘一人得道,鸡犬飞升。’在仙家门里哪怕当条狗,他也比凡人高半头哇!更何况我们还是莫府的家生子,有好事总比外人靠前不是?”
莫天摇摇头,叱道:“别有事没事净学你方叔的油腔滑调!……”
父子三人正说得热闹,忽然院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看见小院门开着,也不及敲门,嘴里头喊着“天叔”就直闯了进来。
大管事莫天抬眼一瞧,认出是今夜外院侧门值夜的莫辛酉。他正待张口训斥,那莫辛酉却不管不顾地直凑到他身前,压低了声音气喘吁吁道:“天叔,方叔让我给您老传两句话。一句是老太爷招您去,有要事吩咐;另一句是大葫芦死了,方叔他正按照老太爷的交代,安排人去把大葫芦埋在田庄里。”
大管事莫天听到后面这句传话,心头突突一跳。想到先前莫方说侧门有客来访,要他单独禀告。便明白大葫芦忽然暴毙,八成与来客相关。莫方让人传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告诉他大葫芦暴毙,是老太爷的安排。
七个贴身伺候的葫芦,本就是老太爷特意调教,为的便是口不能言、目不识丁,遇到秘事使唤起来放心。眼下大葫芦暴毙,只能说明来客与老太爷所议的秘事干系太过重大,老太爷唯恐有失,甚至连贴身的哑仆听到都不能自安。
莫天皱着眉,又追问了一句:“你方叔还有旁的话么?”
莫辛酉跑得急了,此时才缓过气来。摇头道:“没了,就这两句原话。”
莫天微微点头,沉着脸向外走去,口中对两个儿子和莫辛酉吩咐道:“你们三个随我来,就在小楼院外候着。还有,往后不管府里是谁提起大葫芦,你们都要一口咬定是突发心疾而死,明白么?”
三人齐声回道:“明白了。”跟着内院大管事莫天向后园小楼走去。
后园小楼之中,昆仑仙师姜知年已换了身淡黄色仙师朝服,从后堂回入正堂。这身正式的仙师朝服一换,配上他原本就气宇轩昂的形貌,仙家堂皇正大之气直扑人面。
莫老太爷拱手道:“小楼登仙之日,能得姜仙师赞礼,实在是荣宠之至!”
姜知年笑道:“莫兄客气,方才我已将莫兄所列清单传回,尚欠之物七日之内必到。另外此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