灶台上的锅子噗噜噗噜冒着白雾,陆雪漫听到声音,起身走过去,调到了中火。
这么多年来,蒋斯喻很少过问她的事,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都给了她最大的发挥空间。所以,她很难习惯别人对她的生活指手画脚。
在苏黎世的夜家别墅,因为孩子的教育问题,她顶撞了夜云山。
可对象换作陆文英,她说不出口。
顿了一会儿,她才回过身,十分婉转的开了口,“陆院长,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我已经插手这件事,就再也脱不了干系。所以,我必须留下,别无选择。”
真是个倔丫头!
她从小就是这样,一旦认定一件事,就会一条路走到黑。
重重叹了口气,陆文英还是没有放弃劝说,“你知不知道这样会给你和三个孩子带来麻烦?尤其,洛小天心性不定。万一,他倒向洛琳那边,你们会很被动的。”
“我清楚后果和风险,但并不认为对手有让我手忙脚乱的本事。”
她的说辞霸气侧漏,却换来陆院长一声叹息,“漫漫,别忘了,你首先是个母亲!”
“我的孩子必须面临这些事情。就算现在没有类似的遭遇,以后也会遇到。该来的躲不掉,如果小天真像您所说的那样,变成洛琳的帮凶,我不会放过他。”
一脸释然的笑了笑,陆雪漫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争论下去,把目光投向了不远处那只安静的美男子。
“再说,即使一无所有,他还是他,不会变成摆设。”
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当陆文英对上那对深不见底的眼眸,顿时有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尴尬的笑了笑,她扭回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不管你刚才那番话是不是故意说给他听得,总之,你都要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好,我会的。”
“你答应了,必须认真考虑。”直到陆雪漫点头,她才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陆院长走后,她察觉到男人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神色间流露出微不可见的玩味。抓起案板上的面团丢过去,板起面孔,冷斥道,“杵那儿玩行为艺术呢?还不赶紧过来帮忙!”
轻轻松松接住面团,权慕天低低的笑了,卷起袖管,挨着她坐下。
“做这么多,吃的完吗?”
“外面有六只魔星,千万不要小看他们的战斗力。你敢不敢跟我打赌,待会儿芋圆出锅,根本没有咱俩的份。”
小女人说的煞有其事,他还是将信将疑,“不会那么夸张吧?”
这次我赢定了!
“你赌不赌?”
她信心满满,权慕天却罕见的摇了摇头,“不赌!”
这厮明显不正常好吗?
鄙夷的扫了他一眼,陆雪漫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嫌弃,“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怂了?”
“这一次你稳赢。明知必输无疑,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手上的动作不停,转眼间,软塌塌的江米团被他塑造成了无比标准的圆形。
看了看他手里的圆球,又看了看自己的成果,某女整个人都不好了。
做什么都这么完美,让人羡慕嫉妒恨啊有木有?
板过那张俊脸,她捏着男人高挺的鼻子,一字一顿的问道,“你赌不赌?”
“不赌!”
“为什么?”
懊恼的白了他一眼,陆雪漫觉得这个男人没劲透了。
“拜托你搞清楚状况好不好?我现在身无分文,赌输了都没钱付账。”蹭了蹭她的肩膀,权慕天坏笑着说道,“要不然,你借我点儿?”
这厮又卖萌!
“一个芋圆一万块,你干吗?”
悠长的目光迅速在案板上扫了一眼,他的眼中涌入一重晶亮,却故作不满的切了一声,“要是软民比的话,还是让佣人来吧。”
嘿,你还傲娇上了?
给你点儿颜色就灿烂,给点儿雨水就泛滥,完全不能忍啊!
“你想用什么货币结算呢?”右手掂着擀面杖,陆雪漫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小女人笑的人畜无害,他却嗅到了家暴的危险气息,佯作惊慌的向外挪了挪。退进了安全距离,他随即摆出了一副无赖相,“怎么也得是欧元吧。”
果然是人穷志短!
本以为他会人穷志坚、不为五斗米折腰呢!谁成想,他这么没有节操,分分钟见钱眼开!
扬了扬眉毛,陆雪漫冷冷说道,“我说的是英镑,谢谢!”
“成交!”
翘着二郎腿坐在那儿,她越想越后悔,一下子给他这么多银子,实在太亏了!
失算,太失算了!
他包的芋圆完美的像艺术品,我怎么样才把银子坑回来呢?
摸着下巴想了又想,陆雪漫终于有了主意。清了清嗓子,她故意拖长尾音,不冷不热的吩咐道,“那个谁,我口干,给我沏杯茶。”
“沏的好给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