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延皇宫宫门口,景荣如愿看到了那一道熟悉的白色身影,风雨将倾的难看脸色好了几分。
景荣倚在宫门口不远处的一棵柳树下,现在正是暮春时节,向下低垂的柳条俨然是飘逸轻柔的姿态。但倚在这样飘逸轻柔的柳树下的人却是锋芒毕露,直吓得让宫门口一众守卫战战兢兢心里存了十二分的戒备。
虽说这一众守卫之前一直暗暗防备着景荣会是有什么不良企图,但看到尹千城出来之后倒是将之前所有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女子身上。倒不仅仅是因为尹千城天妒人怨的姿容,而是谁都知道这个天下皆知的女子是月晦宗主亲自带回来的人。
尹千城倒是不会去注意这些人的思量,只忍不禁打趣道:“你这一副要吃人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想起江湖上悬赏金排行第一的江洋大盗。”
闻言,景荣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出来得太慢。”
“你倒是会说风凉话。你若顶着这么一张煞神的脸进去,我看东延那些个文武百官必然不会难为我一丝半毫。”
景荣忍不住戳穿尹千城的假面,“别说的我凶神恶煞你温良无害,你才是那个最不好相与的人吧。再者,青鱼四人给你撑场面已然够了,别人心不知足。”
“哈哈。”一阵笑声打断了原来争得不亦乐乎的两人。
回过头,是月朔从宫门外方向而来。他并不参与东延国事,所以自然不必上早朝。他朝几人缓缓走近。
落在月朔眼里的是,初升的日光自尹千城头顶慢慢盛大,尹千城在一片光线中变得透明而虚幻,好似下一瞬便要乘风归去。而她步步走近,他突然觉得,原来晨曦和未来也补兵遥远。
这一画面在他心中记了很久很久,哪怕后来他成为东延权利通天的人,哪怕后来流年清雅沧海桑田,在他内力得到片刻修葺的一瞬,他总会回想起这一刻,想起这个让他看到晨曦的女子,抑或说是这个在他看来就是晨曦的女子。
景荣看着月朔盯着尹千城的目光,心里莫名得不喜。他略微不耐烦道:“月晦让你给我们带路的吧。”
凤凰闻言松了一口气,插话道:“终于不用住客栈了。”
原先月晦说过,之后在关城的住宿会由月朔来替他们一行人安排。
月朔极力在那一瞬愣神中找回清醒,虽听清了景荣的话,却 没有听出他话里隐约的敌意。因为他们都是尹千城身边的人,月朔自然也有了一份平常没有的耐性去接受相处。
这时候宫中内侍已经将五人来时的马匹牵了来。看在尹千城的面上又十分善于揣度人心得给景荣也牵了一匹马来。
听说月朔要与五人同行,他的马匹自然也是少不了。
在翻身上马之前,月朔似是想到什么,道:“尹千城,要不要我带着你游一遍这关城?关城虽不见得是这天下排名第一的皇城,但大小一些地方也是有游玩价值的。”
尹千城脑海里突然闪现模糊的画面,先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带着一个贵气的小男孩在一座城里游玩,画面一转又是一个看不清长相却可见惊人气度的少年带着一个女子走过大街小巷,只是那个女子似乎有些熟悉,和尹千城自己有些相似。
“怎么了?”青鱼上前关切得问道。因为他看到尹千城面上压抑,虽仍旧是哪一张平静如镜面,但状态十分不好,并且用右手抱住了她的头。
景荣和月朔关切的目光扫了过来。
尹千城的手缓缓放下,面上的紧绷已然不见,先是给了青鱼一个放心的眼神,而后道:“先熟悉以后住处吧。相信我会慢慢熟悉关城的。”毕竟,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她会一直留在这里。
月朔心中有些微的失落,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青鱼却并没有因为尹千城的一个宽慰眼神而烦心下来。方才的她,明明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但不管尹千城是否因为月朔在此的缘故没有明言,还是令他微微紧张和担心。
是的,他从尹千城饮下涅槃之后,心中便总觉得有一丝慌乱,难以平静。不管如何,如今也只是顾好当下,千万别再让自家主子出点什么事了。
六人策马离开了宫门处。宫门处的守卫又是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微微引以为憾。前者是因为大人物在一起气场总是令人平白压抑不敢稍有松懈,后者是因为如此优异的几人停留在此也是极为养眼的,却已然匆匆离去。
本是月朔在前带路,却不知因何缘故景荣存了心思要和月朔较量一番,而这马术自然就是最好的较量方式了。于是一路上两人总是并驾齐驱。尹千城倒是稳居第二好整以暇得看着两人针锋相对。
按照正常情况,以六人策马的速度一刻钟便可以到达目的地。这里的正常情况是说路途中没有出现个什么意外。
而很显然还是出了这么一段小插曲。因为在景荣与月朔较量得如火如荼势均力敌的时候一道纤细的身影故意窜到了景荣的马前。
景荣前一瞬还在挑衅得看月朔,当注意到自己马前情况时已然有些为时已晚。景荣无奈,极力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