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赋看着床顶发呆。
慕容席竟然会拼死保护他......
自打慕容席进了漆雕府,他就没有给过他好脸色。
......
“来人,将西边的院子打扫干净。”
漆雕府的人都知道,西边角落的院子虽然精美,却是冬冷夏热,所以一直都没人住就那么荒废着。可慕容席住进漆雕府,他却将他安排在那里。
......
“飞鹰,给慕容太子的东西不用太好,跟你们一样就行。”
所以慕容席虽是太子,可他在漆雕府吃的穿的用的却都跟飞鹰他们无异,只比那些丫鬟婆子好上一些。
......
“飞鹰,给我准备一桶水!”
那一夜,他趁着慕容席不在屋里,往他的床上洒了一桶水。所以那一晚,慕容席就裹着衣服冻了一宿。
......
“飞鹰,你将家姐即将回府的消息传出去,切记不要让人察觉是你说的。”
慕容席果然来了,可他却只是远远地看了家姐一眼,便落寞离开。
不管他如何对他作弄他,他都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怒气。
也就是从那时开始,他心中便对他生出了些许不忍。每每看到他失落的眼眸,他都会忍不住心疼。
......
他那么对他,他竟然会拼死保护他?
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也许永远醒不过来。这是他护着他付出的代价么?
漆雕赋阖上眼睑,双手扣住身下被单!
......
慕容席......你是笨蛋吗!
只是为了不让家姐难过,你便能心甘情愿的牺牲性命?!
你的性命难道就不重要吗!为什么要护着我!
......
突然一个丫鬟惊恐地跑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大小姐不好了!”丫鬟气喘吁吁地跑到流音面前,甚至顾不上行礼,“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又发烧了!御医说,如果今晚太子殿下再不苏醒,那就......”
丫鬟不敢说出那个死字,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慕容席为了保护漆雕赋,伤得更重,有一剑甚至伤到了心脏!如果他真的出事,那他们漆雕一族便会成为千古罪人!
却见漆雕赋突然掀开被子,光着脚踉跄着往外走去!
“小赋!你做什么!”无歌蹙眉拦住他!
漆雕赋突然伸手死死地扣住无歌的胳膊!眼中,是无歌熟悉的情绪!
无歌愣住。
那是......
当初得知桃依中了八荒之毒时,小赋便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惊恐有之,痛苦有之,心疼有之,隐藏得更深的却是绝望!
慕容席濒死,小赋竟然会露出这种眼神!
“我......要救......他!”只四个字,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黯哑的嗓音充斥着决绝!
说罢,他推开无歌继续往外行去,伤口崩裂鲜血浸染了纱布他却浑然不知!
“相公,你为何不拦住他!”流音说罢想追出去,却被无歌拦住。
他微微蹙眉:“娘子......小赋他......”
“他怎么了?”
无歌却是摇了摇头。
或许,他的猜测是错的。希望,他的猜测是错的。若真是如此,那小赋或许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到底怎么了!”流音有些动怒,漆雕赋是她的弟弟,如今他出事了让她怎能不担心!
“一切,只有等慕容席醒来,才能知晓。”
说罢,无歌揽着流音往慕容席的院子行去。
伤了小赋那些人,他自然会派人去查出然后杀掉,可若是小赋自己沦陷进去,那便是谁也救不了!
慕容席居住的院子里,几名御医看着床上高烧不退,呼吸越发微弱的慕容席着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漆雕族长!”漆雕赋刚踏进屋子,便有人发现了。
所有人顿时不敢置信地看着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漆雕赋!
受了如此重的伤,竟然能下床!?
“他、怎么......样了?”漆雕赋不理会行礼的人,径自走到床边。
此刻的慕容席哪里还有平日的帅气,嘴唇苍白干裂得浸出血丝,脸庞却因为发烧而染上酡红。
“回禀族长,慕容太子的伤势比族长更加严重,有一剑差点刺伤心脉,没有当场毙命已属不易。如今慕容太子伤口虽已处理好,不再流血,可我们医得了他的外伤,却治不了他的心病。”御医顿了顿,斟酌几番后缓缓开口,“慕容太子似乎......没有活下来的意愿......”
漆雕赋愣住。
什么叫,没有活下来的意愿?
所以不是御医救不了,而是他根本就是存了死志?!
门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