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无歌抱着流音躺进被窝。
流音羞红了脸蛋,不敢动弹。因为无歌威胁她,若她再不老实他便像昨夜那样直接点了她的穴道。
谁知道她被点穴道后,他会做些什么......
“给我讲讲你的过去吧。”无歌闭着眼靠于流音肩膀。
流音蹙眉,她的过去么?
“我不知道。”一个月前,她醒过来时已那人带山庄,对于之前的事,她统统不记得。那两个人似乎对她很熟悉,却不肯告诉她之前的一切。
无歌微怔,不记得么?如此正好,如此,她才能彻底忘却从前,完全变成另一个桃依!
“醒来时,已经忘了所有事情。”流音幽幽道。
她不知道她是否还有亲人,她不知道她的家乡在何处,甚至连她多少岁都忘了。自然,也忘了她是因何而昏睡。
“醒来?”无歌猛地睁开眼,“醒来?!那么你之前受过伤?或者中过毒?”
莫非,桃依本就没死?!
无歌颤抖着扣住流音脉搏。许,是他之前诊断错了,许,流音不是与桃依相似,而是她本来就是桃依!
而后,流音便见他眼中的希望逐渐湮灭,归于绝望。
她的脉象与常人无异,毫无半点内力,她不是桃依。
无歌松开双臂,疲倦地将头埋入流音发间。
“你是何时苏醒的?”
一样的相貌,一样的声音,一样的发,他能遇到流音,已是老天爷的恩赐。怎能奢望,她就是她。
“一个月前,并无受伤或者中毒。”流音犹豫着道,“所以我说了我不是漆雕桃依,你放了我吧。”
“......”无歌沉默半晌,似是有些困顿,“休息罢,明日我们便启程离开。”
流音气急,她是让他放她走,不是让他带她离开!
“去何处?”她闷闷不乐道。
回答她的是无歌趋于平静地呼吸声,流音只能无奈地于无歌怀中安睡过去。
阳城。
但凡路过东市的人都有些呆愣,一步一回头地看向牵马信步而去的那对年轻男女。
女子一身湖蓝长裙,将纤细的腰身,高挑的身材衬托得极好。长发只简单地披散于身后,黛青淡扫柳眉梢,卷睫长掩玲珑眼。流目盼,身姿娇,从容步,回首一探万千瑶。
而她身边的男子,白皙俊逸的脸庞毫无表情,目不斜视地往前漫步而去。可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似是担心身边人被人群挤开一般,一直牵着她的右手,十指相扣。
阳城,何时出了这么出色的人?
流音无奈地瞥了眼无歌,对于二人十指相扣,她不知反对了多少次,可每每两人一起逛街或是人多时,他便不顾她的反对强硬地拉着她。流音着实有些苦恼,她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且两人之间还有一根锁链锁着,他还怕她走丢不成?
“就这家吧。”流音随手指向不远处的客栈。走了一天,她有些累了,也不知这无歌究竟要带她去哪里。
“恩。”无歌淡淡应道,牵着她走进客栈,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中,定了一间房。
恰在此时,一个男人吆喝着从客栈前跑过。
“县太爷开堂审沈妇一案啦,大家快去看!”
“哎呀!县太爷可算是要审这案子了!走走快去看看!”
“走走,我们也去看看!......”
人们纷纷往县衙方向跑去,言语间有替已死沈妇抱不平的,也有凑热闹的,都生怕错过这次审理。
流音只回头看了一眼奔跑的人群,随即转身继续往楼上行去。走了两步,惊诧地发觉无歌竟然停在原地。
“我们也去看看。”不去看流音吃惊的模样,无歌似笑非笑地牵着她往县衙方向行去。
跑么,倒不用,他有的是办法进去公堂上,希望流音不要让他失望才是。
直到与无歌一同站在公堂之上,流音都还有些迷迷糊糊。这无歌不是向来不喜她多管闲事么,怎会此次竟主动提出让她参与此案?他对她便那么有信心?
瞥了眼无歌腰上的玉佩,流音蹙眉。只凭借这么一块玉佩,县太爷便欣喜若狂地让他们进入公堂,且奉为上宾。这无歌似乎大有来头!
“这位公子,可否开审?”县太爷讨好地看向边上品茶的无歌。
“嗯。”无歌轻吹茶水,颔首,“之后的事你与她说便是。”
“下官知道了。”县太爷坐回上位,拍下惊堂木,“今日本馆决定,重审此案!师爷你将原告与被告所呈状纸给那位姑娘看看。”
“是。”
流音接过师爷送来的状纸细细观看。
昨夜,沈家夫人被发现与下人私通,并且珠胎暗结,是以上吊自缢。可沈妇娘家人却告上官府,说自己女儿向来洁身自好,断不会做那些苟且之事。近来沈氏有意想休妻,可沈妇娘家人却不同意,说不定便是他杀害了沈妇企图栽赃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