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寨,聚义堂。
一名生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的壮汉,腰间悬着柄短剑,领着几名持刀的魁梧汉子,风尘仆仆的赶至管家寨,面见管家寨寨主管十三,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递上:“管十三,主公回信在此。”
“朱将军辛苦了。”
管十三道谢一声,接过信翻看了片刻,领会了张越传达的意思,脸上现出抹轻松神色,当即对守在门外的侍从吩咐了一句:“来人,将郡守使者唤来!”
侍从去了,很快,便见侍从领着身为郡守使者的华服青年走进聚义堂,两名魁梧带刀的重甲侍卫紧随跟在青年身后护卫。
“怎样,管寨主考虑的如何了?”华服青年轻摇折扇,询问道。
“郡守好意,我管家寨上下心领了。只是我等平日里闲云野鹤当惯了,却是受不得约束,只得辜负郡守美意了。”管十三坐在虎皮椅上,笑呵呵的婉言谢绝道。
闻言,华服青年陡然色变:“管寨主,你可得想好了!”
青年直视着管十三,目光凌厉森冷,冷冰冰的威胁道,“今日回绝郡守大人,就不怕郡守大人动怒吗?到时候,大军至此,就不是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寨主可是明智之人,要懂得把握机会才是。”
“我心意已决,贵使就毋庸多言了。”管十三不动声色,端茶送客。
“好,好!”
青年深吸了一口气,折扇啪地一声折起,直指着管十三愤然怒骂道,“居然敢拒绝郡守大人,真是好大的狗胆!你给我等着,来日大军至此,我必淫你妻女,取你项上狗头!”
青年往日里借着郡守的威名狐假虎威,一向顺风顺水,猖狂霸道惯了,今天来招降管家寨,本来自觉地十拿九稳的事情,被他看不起的区区山匪头子管十三拒绝,却是觉得受到了侮辱,当即就是暴怒,对着管十三连声喝骂。
“给你脸,你还蹬鼻子上脸了不成!”
管十三怒然大喝道,“来人,给我挖了这狗贼的舌头,断了这狗贼的手,乱棍打出!”
立刻,立在旁边警卫的一群管家寨武人壮汉就冲上前,两名重甲侍卫抽出腰间大刀还要反抗,却很快就被放倒在地,华服青年也狠狠地挨了几记老拳,披头散发倒在地上,衣衫狼狈。
继而,几名壮汉上前拖死狗般地拖着青年三人走了出去。
“我乃郡守使者,尔等安敢如此!?”
“不要啊——”
很快,聚义堂外面便传来了青年惨烈的惨嚎呜咽声。对此,管十三端坐在虎皮椅上,只是冷笑。
……
会陵郡,郡城。
昌河从郡城南城中贯穿而过,河中船来船往,两岸边车水马龙店铺林立,河边建着一座码头,一条停靠码头上的船正在卸货,几个码头工人正你来我往的把像装有粮食之类的麻袋扛下船,船仓里有人正在翻仓与上货,似乎能听到船仓里传出给人把货物麻袋上肩的劳动号子声。
便在这一片喧闹之中,距离码头不远的靠河边,林立的酒楼茶馆商铺旁边,立着一处占地几百平的庙宇。
数十名工匠民夫正在几名监工的指挥下,手持各类器械,对庙宇进行着修缮,更换庙宇残破的砖瓦,填补着墙壁上的缺口。
观这庙宇形制,隐隐与位于安昌县边的大昌河神庙相仿,却又显得更加奢华了几分,赫然是又一处大昌河神庙!
只是,曾经庙内供奉的那尊大昌河神狰狞的蛇头人身石塑像已然不在,而是被替换成了一尊峨冠博带,渊亭岳峙的老者雕像。
老者雕像崭新,显然是更换不久。旁边还零乱的堆放着些捣毁的石像碎片,没有来得及清理,却不正是曾经的蛇头人身石塑像残骸。
庙外,行道上一棵柳树边,停着辆四轮马车。
十数名孔武有力的精锐牙兵,散发着森冷的煞气,手持戈矛刀剑,眼神戒备的观望着四周,环绕在马车周围严密护卫。
一名面含威仪、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老者,面貌五六十岁模样,身穿藏青色袍服,大袖翩翩,双手背负在身后,领着名锦衣玉冠的青年立在马车车辕上,远远观望着这处正在修缮中的庙宇。
“哈哈,昌河中的那头蠢物死了,倒是正好给我家祖神空出来了位置。”
目视着庙宇中神像更替,修缮的一幕幕场景,老者抚须开怀大笑,“从今以后,这百里昌河两岸的大昌河神庙,祭祀的就再不是那条蠢虫,而是我李家祖神。”
“待我李家祖神得祀日久,篡夺了这大昌河神神位。到那时,有昌河河神相助,我会陵李家在这会陵郡中必然是更加地牢不可破,根深蒂固。
等我收拢军权,整合掌控了会陵郡内大小势力后,自立为一方诸侯的把握却是又大了几分。甚至,日后势力说不定都能借昌河神信仰伸出会陵,染指周边几郡,廖州在望。”
“吾儿,这诺大会陵,乃至是整个廖州,终将是你我的囊中之物!”老者对一旁的青年轻声言说道,眼中洋溢着惊人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