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冰锥划破的伤着实算不得如何重,上了药,没多久血就止住了。
但它的麻烦在于数量多,稍稍做些大的动作就可能撕裂这些伤口,虽说修行到了一定的程度身体会产生良好的自愈效果,可现在这司徒辉与风狐仅仅纳气期的浅薄修为是和这两个字沾不上边的,只能靠自己的身体慢慢养起来,让伤口自己愈合、结痂、修复。
翌日清晨,看着弄一下就会再度流血的伤口,只得拿出纸张开始临摹起其它符纸的画法。
这临摹与真正画制的区别就在于临摹想什么时候停下都可以,真的画起来一些重要的笔划是万万不可以有一丝一毫的停顿的。
画了许久,昨夜那瞬间暴走,结果又弄得自己在身上添了三四道伤痕的小狐狸终是醒转了过来。
稍稍的动一动,都觉得身上会传来刺骨的痛苦,无奈只得拿那澄亮的小眼睛翻着白眼,彰示着心中对于这人类的鄙夷。
“醒啦!你说你,没事发那么大火干嘛,现在倒好了,我两都受伤了,你直接就躺着动不了了。”放下手中的笔,走过去伸出两个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头上的小耳朵。
这一摸不要紧,弄得狐小倩雪白的脸上,好似人类一般直接泛起了一丝羞红。
“不要摸我的耳朵。”狐小倩不复前番的凶悍,尖着声音细细说到。那样子就与一个害羞的小女孩没有丝毫的差别。
听到这前后相距盛大的话,司徒辉脸上露出了几丝笑,逗着她的手也收了起来。
“你打算吃点什么,有两个选择,吃干粮或者野果,干粮我也只有一点点,吃一两天就没了,本来准备找不到食物的时候吃的,现在动不了大的动作来施展符术,只有吃了。”说到此处,司徒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和他年龄严重不符的危机感。
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少年要是独自一人被放到一个四下无援的地方,想的第一件事恐怕就是先把手上的食物吃了,之后没了食物再想该怎么弄食物;而他想的却是把手上的食物留到后面吃,别的不说,这份心境就极为难得。
将干练掺着水塞了一些到狐小倩的嘴里,自己也拿着一个冷馒头啃了起来。
“小倩对吧,怎么你就一个人跑这里来了?”一边咽着口中的冷馒头,一边好奇的问了起来。
听到这问题,狐小倩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眼中一点点的泛起了泪花,眼前好似将她带回了一段不愿想起来的回忆。
那是一片很茂密的丛林,一对修为低微却恩爱至极的妖狐在这里面幸福的生活着。
母的那一只还会不时的低头望着渐渐下垂的腹部,眼中充满了慈爱,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这里面正渐渐成型的小生命。
她的伴侣对于她照顾的更是无微不至,外出觅食,无论收获如何都是先叼回来让她吃饱后再解决自己的。
随着日子的一天天过去,这肚子里生命的活跃度愈发的高起来。
期待了许久,这小家伙终于是在母亲的肚子里折腾够了。
当她降生的那一刻,整个小小的族群都陷入了狂欢。
父母亲昵的为她取了名字,就叫狐小倩。
小家伙刚刚降生,站不稳却还要挣扎着站起来的样子着实可爱,族中的人都喜欢来逗一逗,故意叼着后背把她摆好姿势在松开,仍由她站不稳以稀奇古怪的姿势摔倒再哈哈一笑。
每每这时候,父亲总会脸上带着幸福的抬起前脚,那些调皮的叔伯阿姨一并轰的远远地。
当她学会了走路,父母带着她在这丛林里四处的游玩。年幼好奇心重的她总希望往高高的树上爬,到了高出却屡屡有失脚掉下来的时候,每每这时父母都会迅速的跑过来用身体接着,生生怕把女儿摔出一丝的毛病。
但幸福的生活却并不长久,随着一群不速之客的到来,这种幸福的生活再也寻觅不到。
那一夜,族群聚集的地方来了一群人类,贪婪的目光随着狠厉的屠杀一并降临到了此处。
各色的符术在里面不断爆开,人数处于劣势的族人施展的冰锥并未对这些人照成多大的伤害。反而是族人渐渐支撑不下去,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一道道死时还不甘的睁着的眼睛深深的刻在了她幼小的心上。
更可怕的是,她亲眼看到一向疼爱自己的父母被击中而不甘的倒下去,他们临死还没说出的话,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那是闭上眼。
当她还在愣神的时候,贪婪的目光盯到了她身上,指决、符纸的目标都对准了小小的她。
于此千钧一发之际,一只狐狸急速的闪过,叼着她的后背含着泪远远地离开了这里。
从那一夜后,原本活泼的她渐渐变得沉默起来,总是喜欢独自一人盯着某个方向发呆。对此,将她救出来的奶奶虽是无奈也没什么办法。
可上天却没有就此放过她,原本她以为会就此过着伤心的日子,却不料上天让她过上了更加痛苦的日子。
祖孙二人独自相依为命,这后面蕴含的艰辛就可想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