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知到现在的处境,仔细回想着李福的话,眼中射出精光,“照你的意思这次行踪是保密的?”
李福点头默认,“除……除了现在船上的人,绝不会有外人知道。”李福冷眼扫视了一众兵卫,但是现在虚弱的他根本没有能力揪出内贼,也根本没有时间。
李福突然喘息不停,稳定之后,十分恳切的对林默请求,“壮士……,我有一事相求。”
林默看了一眼还不要肯接受被抛弃的现实的李毓秀,上前对李福郑重地说,“我明白了。”
林默当然知道,既然这些兵卫中有赵高的探子,就不能再让李毓秀继续和他们呆在一起。
“不过。”林默补充道,“我不会将她交给任何人,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林默话语中带着毋庸置疑的坚定,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的凌厉的目光,李福竟然感受到野兽的残暴和狰狞,内心震撼不已。
林默已经把话挑明,他会出手,但不会将李毓秀送到李斯手中,让她沦为李斯上位的牺牲品,李福从林默的眼中看出了认真和决绝。
李福勉强笑了,“你……你放心,我已经对那些事不感兴趣了,只要……小姐安好足以。”
李福转而对众兵卫命令道,“你们……都出去,我和这位壮士有话要谈。”
“咯吱”
船舱再次被关上,内有李毓秀三人,窗仓外时而传来箭羽的声音,和躲避不及被射中的兵卫。
“咕咚”
一声深沉的跳水声响起,伴随的是帆船轻微的晃动。
兵卫们突然想起一道声音。“不好了,船漏水了……”
“进水了,怎么回事……”
“是船舱,船舱进的水……”
……
此时船舱中,一个大洞源源不断的涌进湖水,斜躺的李福不在乎已经淹没到膝盖的死亡危机,脑中是想着林默离去的那道背影,和临走前的那句话,“她的命就是我的命。”
李福在李斯身边数十年,做事并不是没有后路,他和其它阴谋家有着相似之处:只相信自己。所以李福早就为自己安排了后路,这条船的船舱有一块木板自己做开了手脚,是留下的生路,可惜自己已经不能用到了。
李福视野逐渐模糊,嘴里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小姐…保……重…”李福耷下了头颅,被无情的水慢慢浸没。
在岸边的一处,浑身湿漉的一男一女登上了岸,此时的林默不敢耽误,继续带着李毓秀赶路,想要甩掉身后的追兵。
湖面的帆船已经尽数淹没在水里,附近十几条站满铁甲秦军的小船,湖中挣扎的兵卫有的兀自求救,有的会水的急忙向着岸边急游。
闫乐挥了挥手,箭羽声再次响起。
噗嗤!噗嗤!
“啊
惨叫声不断,血水浸染出一片血红,唯有一人安全爬上了小船,就是之前被林默踹昏的郎官。
闫乐斜看了一眼头顶油伞的烈日,埋怨了一句,“真是麻烦,竟然让我亲自出手,李斯那个蠢货到现在竟然还搞不清自己的处境,我可真是搞不懂这种没有一点政治头脑的人怎么活到现在。”
闫乐看了一眼身后撑伞的军卫,这才把目光投到了郎官的身上,“为什么目标会不在这里。”
郎官扑通一声瘫软跪地,“大人,是帆船夹板,李福那老家伙做的好事。”郎官瑟瑟发抖,不知道是冷还是惧怕什么。
“是么!”闫乐嘴角出现一抹弧度。
噗嗤!
军卫拔出带血的刀子,一脚把郎官踢入湖中,闫乐转身望向岸边,“今天的日光真是让人烦躁,既然已经出手,你们还跑的掉么。”
十几只小船朝着林默两人的方向追去,船上除了闫乐,竟是全身铁甲的军卫,甚至面部都带上了铁面具,尽显秦军威严。
林默牵着李毓秀的手,疾行穿过了丛林,到了一片山林之中。
李毓秀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对眼前的这个素未谋面的男子没有丝毫反抗,甚至有着恍如隔世的熟悉,信赖感。
李毓秀问了一句,“请问,我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
林默停住了脚步,轻风像皮鞭打在了自己的脸上,林默抬首仰望,轻笑道,“也许,我们曾经在梦里见过。”
前世就像梦一样,林默已经不堪回首。
李毓秀知道他们不可能见过,“也许,真的是在梦中见过。”
林默转身说道,“我们走吧,后面还有一群尾巴。”
李毓秀看着林默湿润的眼眶,“你的眼睛怎么了?”
“眼睛。”林默轻而一笑,“没事,只是太高兴了。”
李毓秀虽然不知道林默为什么这般情绪,但是从内心深处,自己感受到了眼前男子的对自己的关怀,这让刚刚得知“出卖”自己的父亲陷入孤寞之境的李毓秀,感受到了温暖和慰藉。
两人继续赶路,可带着李毓秀的林默又怎么能甩掉训练有素的秦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