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总统念在多年的情分,提前告知我。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刘铭传无话可说。但是你知道,你展如大嫂最近身体也不太好。我恳请你不要公开处理此事。我就当没有这种儿子。”
李经述说:“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你就跟展如大嫂说,盛蛟因公殉职吧。”
半个月后,处理完了刘盛蛟,李经述找来了上海万国红会会长沈敦和。
因为唐笑笑案之后,广州的张竹君开始炮轰上海万国红会,上海万国红会又遇到一场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信誉危机。前面提到过,这位张君女士因从小接触西学,思想非常西化,经常头戴礼帽,一身男式西装,乘坐无顶小轿,或滑竿,穿街过市,也多次在“演说会”上发表抨击“封建礼教”的讲演,有“女界梁启超”之称。
这个时候,张竹君在上海《民立报》上发表一封《张竹君致沈仲礼书》(仲礼为沈敦和之字),对沈敦和领导的上海万国红十字会发起凌厉攻击,说:“公之罪尚可数乎?以万国红十字会搜刮资财,殆欲掩外人之资也;继之变也,又欲掩全国官民之资。”指责沈敦和私吞善款的贪赃行为。
张竹君又说,沈敦和组织上海万国红十字会时,广东方面“汇至公处者二万金,他国他省可以类推,而公未尝有一次报告”;“公倘尚恤人言,则请将八年来收支之数报告,否则当以吾粤所捐二万金还诸吾粤”,要求沈敦和公开万国红十字会的财务开支,自证清白,否则,她张竹君将代表粤人讨回当初捐给万国红十字会的“二万金”。
到了总统府,沈敦和赶忙跟李经述解释说:“自上海红十字会成立以来,鄙人一直没有经手任何公款。鄙人办理慈善事业,虽募款三百余万,未尝经理银钱,红十字会财政历由会计总董施子英观察主持,逐年账目俱在,总董文案及管理银钱者兼为查账董事,账目至少一个月查一次,之所以最后结算的账目未造册公告,施观察正在赶造报销,以副中外捐户乐观厥成之意,造竣后自当刊册宣布。”
李经述点点头,说:“此前,上海万国红十字会一直是被唐笑笑牵着鼻子走。红会及各地红十字机构就暴露出来的诸多问题,如捐赠信息不透明、财务管理不规范、‘官僚化’倾向突出。应对信誉危机,最简单直接的办法是,把每一笔捐款来龙去脉清楚公布,供人查阅。你到现在还都没有公布捐款的来龙去脉,让善良的民众如何相信你们。上海万国红十字的名誉到了今天如此不堪的地步,你这个会长难辞其咎。”
沈敦和说:“大总统批评得对。鄙人回去之后一定整改,抓紧公布善款的流向。”
李经述叹了一口气,说:“算了,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错。当初我觉得中国的民间慈善机构不发达,才想官方树立一个慈善的榜样,让上海万国红十字会隶属于总统府,没想到短短几年时间,你们的官僚化作风就那么明显。你这个会长,我看还是辞职吧,我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来挽回中国民众对上海万国红十字会的信任。”
半个月后,上海万国红十字会会长沈敦和引咎辞职。李经述的夫人席慕兰亲自担任上海万国红十字会会长,同时,上海万国红十字会更名“中华帝国红十字会”,脱离总统府领导,取消行政级别,变成一个纯粹的民间组织,原来行政公务员编制的人员,一律免职,改为民间组织聘用有爱心的人士参与。温柔贤惠的总统夫人亲自做慈善,号召力是巨大的,很快中国便掀起一股慈善的潮流。
席慕兰到了红十字会后,第一件事就是组织公布了所有红十字会的收入和开支情况,并建立了财务公开的制度。同时,席慕兰还推动国会制定了《中华帝国慈善法》,鼓励中国民间慈善机构的发展,同时要求所有慈善机构公布善款的收入和去向。慈善监管也纳入了中国廉政局的工作范围,中国的慈善事业这才渐渐走入了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