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国皇太子尼古拉游览日本第一名湖琵琶湖之後,在日本大津被负责皇太子尼古拉一行安全的警察津田三藏刺杀,重伤昏迷。各国政府对日本人这一严重违反国际法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要求严惩凶手。
李鸿章当时负责总理衙门,也要代表中国表态,发电报给李经述询问详细情况。李经述建议李鸿章措辞强硬对付日本,回电报说:“俄国现已开建西伯利亚公路,其意在图东北,而日本将来如强大了,也是中国之祸患,若俄日战争,对中国有利。且中俄刚结成军事战略联盟,若不强硬,恐失信于天下。”
李鸿章也深以为然,他代表清政府表态:“俄日之间若发生战争,则中国则必站在俄国一边。”
李经述则答应了俄国外交部门的请求,派军舰护送昏迷的皇太子尼古拉回俄国。
法国政府这时深怕自己与俄国的关系落后于中国,于是便加快了与俄国的谈判,提前与俄国签订了军事同盟,表示一旦俄国发生战争,也坚定支持俄国。
俄国皇帝亚历山大三世得到中国、法国的支持,对日本的态度变得极为强硬,俄国举国上下对俄国王储被日本人刺杀也感到很愤怒,纷纷上街集会游行,打砸日本人的商铺,在远东,一见到日本女人就拉去白桦树林里去强行发生不正当的关系。
5月20日,为了平息俄国人的怒气,日本千叶县女子畠山勇子,在京都府厅前留下像俄国人道歉遗书,刺喉自尽,当时日本舆论誉之为“烈女”。
李经述派人调查之后,发现畠山勇子只是一个妓女,她本人因为长期从事身体工作,早已重病在身,气息奄奄,狡猾的日本京都政府故意安排她自杀,想以此来换得国际社会的同情。
李经述将调查结果发给了《纽约时报》与《泰晤士报》刊登,引起了世界舆论的强烈反响。俄国人被激怒了,认为日本人是故意愚弄他们,要求沙皇立即对日本开战。
日本首相大隈重信恳求沙俄政府宽限时日,等待日本法律的判决,他承诺一定将凶手绳之以法,处以最严厉的刑罚。为维系两国关系,日本首相大隈重信连夜召开内阁紧急会议,会上达成一致意见,以“大逆罪”处决罪犯津田三藏死刑,日方承担国际法上的政府责任,同时将内阁善后决定向日本明治天皇通报。日本天皇下令日本最高司法机关大审院火速组成特别法庭,对“大津案”进行审理。不过,日本司法机关与力主从严、从快、从重的政府行政机关,很快就如何适用刑法,产生严重分歧。
当时的日本西化未久,在国际间仍然是一個国小力弱不起眼的小国,日本向來沒有三權分立的传统,獨立的司法体系是在1890年日本宪法之下才誕生,才满一年就遭到如此重大的考验。
日本内阁以案件牵涉日俄外交关系,俄国随时可能发动战争,且早有两国约定为由,主张非重判不可。新任大审院院长儿岛惟谦则就法言法,他提出,日本刑法第116条规定,凡加害日本天皇、皇后、皇太子等皇室成员者,不分未遂即遂,一律处以死刑。但这条加害皇室罪俗称“大逆罪”,只适用于保护日本皇室成员的人身安全,而非访日的外国皇室成员,后者地位与普通日本国民无异。本案只能按照普通杀人未遂罪,处以被告终身监禁。
面对日本首相大隈重信的亲自诘问,新任大审院院长儿岛惟谦搬出大隈重信自己牵头制定的《明治宪法》,义正言辞说:“宪法规定政府施政必须完全遵守法律,不得玩弄法律于股掌间。我们当法官的,维护法律的尊严,就是维护国民的尊严!”
日本首相大隈重信自己也很为难,几乎用央求的语气对儿岛惟谦院长说:“我何尝不知道法律代表国民的尊严,但是事态紧急,搞不好日本有灭国之灾,还请法网开一面。”
儿岛惟谦不以为然,拒绝道:“法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是开了口子,那以后漏网之鱼就会如过江之鲤。”
日本首相大隈重信疾呼“日本离亡国不远矣!你将是日本的罪人!老夫只好去见天皇,求他下令了。”
“日本国的宪法规定,天皇也不能违反宪法。”儿岛惟谦“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大隈重信见儿岛惟谦太过顽固,只好亲自出马,同时向7位主审法官施压。多数法官在首相大隈重信强大压力下,立场摇摆,同意尊重日本内阁的重判主张。
儿岛惟谦竭力向7位法官痛陈利害,希望一同坚守好司法独立于行政这最后的底线。他鼓励法官:“既然法无明文规定,就不能草率判处死刑。应该坚持原则,拒绝向政治压力屈服。诸君,捍卫司法独立,舍我其谁?不然,法网一开,我等以何面目面对国民?”
大隈重信闻讯,心慌不已,立即派出内务大臣西乡从道与法务大臣山田显义二人,联手向七位法官游说。没想到,7位法官以司法独立为由,拒绝在审判前与西乡从道等行政官员见面。
西乡从道也是日本的战争狂人,他觉得俄国人不敢打到日本本土来,也就没当回事,回去回复大隈重信,说:“大不了,就开战!大日本帝国怕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