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少女见王太一盯着自己沉思,有些不悦,适才一霎那产生的些微向往和激动也打了折扣,当下不卑不亢道:“原来是剑神前辈……晚辈沈雪朔,修行日浅,还望前辈多多指教。”
公孙清扬也注意到场间少了一个人,愕然道:“柳寒鸦去哪里了?”
王太一的眉皱的更紧。
以他化梦境的修为,居然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什么时候消失的,那个人的修为,看来并不弱于自己。他想了想,问道:“你们说的那个柳寒鸦,是什么人?”
公孙清扬心中暗想,大概是柳寒鸦不想和白鹿书院的老前辈接近,所以独自离开了吧。他微笑,行礼,尽显书院年轻一代的风采,说道:“前辈,那个柳寒鸦是应天书院的学生。想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做,所以离开了吧?”
“应天书院的学生?”
什么时候,应天书院也有这样可怕强大的学生了?
王太一心里想着什么,嘴上却没有说。
就在他和公孙清扬说话的时候,苏渐已经以书院教习的身份,对周树等人发出了邀请:“我们白鹿书院向来讲究包容并蓄,不管是宋国,楚国,还是梁国,抑或是南方岛国,只要是愿意进入白鹿书院,教授修行道法的,我们白鹿书院都十分欢迎。”
周树十分高兴。因为苏渐这样说,除了合乎轩辕宗的好处,更加为轩辕宗贴了一层金面。明明是躲进白鹿书院避难,却成了教授道法;就算是宗主,也不会拒绝的。因为现在的轩辕宗,根本禁不起任何的打击了。
而且,这一次捉拿叛徒宫野常,周树是众弟子的核心人物,更在师叔绫儿之上。他的想法,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也是宗主长老的想法,所以他觉得那些前辈们应该会同意自己的看法,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
苏渐也知道这件事情的为难之处,所以恰到好处地递去了橄榄枝,为了让对方的顾虑全消,他又说:“我们白鹿书院,任何时候,都欢迎像轩辕宗这样的朋友的到来。白鹿书院有轩辕宗,想必也是如虎添翼吧!”
周树笑了笑,问道:“不过,这件事情很重大,不知道书院前辈们会不会……”
“这一点请放心;正如我刚刚所说的,白鹿书院不会拒绝任何人的加盟;而且,院长是我师伯,棋圣是我师父,我还是当今太师,奋威将军,靖远侯,背后还有整个苏家和军队的支持……”
还不等苏渐自吹自擂完,远处的沈雪朔突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苏渐不满看去,却恰好看见对方脸上忍不住露出的一丝笑意。
她也会笑?
苏渐有些傻了。
…………
作别了周树和绫儿等人,苏渐等人下了山,来到了城里,住进了一个客栈。
老人王太一六十多年没有好好地洗澡,衣衫褴褛,在山上还没有什么,下山之后,进了客栈,却还差点被小二拒之门外。说实话,这位老先生的衣着打扮,实在是和乞丐无异。不过化梦境的高人自然有自己的风度,当然不会跟一个小二计较,否则只消他伸手一指,就算是一百个小二哥,也得命丧当场。
苏渐多掏了些钱,安排小二哥为王太一香汤沐浴,自己则躲进了房间,洗澡,更衣,吃饭,最后满足地躺在床上。
也不知多久没有这样好好地睡过一觉了。说起来,自从从北方回来,然后便进入荆山,然后进了什么金蛇秘境,苏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这样的休息机会真的不多,所以苏渐很享受,很珍惜。
夜深人静。
苏渐突然从梦中醒来。
众人都有自己的房间,为了保证女孩子的安全,苏渐房间的左边,是南萱,而右边是沈雪朔,楚阔和公孙清扬还有王太一则一人一间,在对面。
南萱的房间,有动静。
苏渐侧耳听了听,只听见南萱的呼吸声,越来越是急促。
这一点让苏渐感到不安。
他突然想起,几个月前,当南萱和自己去北望关的路上,在那个客栈里的那件事。那时候,南萱在沐浴之时看见了一只老鼠,当时苏渐贸贸然冲进去,还被南萱用“沙”意迷了眼睛,好几天都没有恢复过来。想到那个时候,苏渐刚刚坐起的身子,又躺了下去。
可是,南萱的呼吸声真的很不寻常;一开始她的呼吸还颇为急促,后来却频率多变起来。时而急促,时而悠长的呼吸声,令苏渐极为在意,也浮想联翩。
就在这时,他想到了某种可能性。
于是他立刻开始感知。
南萱的念力波动,果然异乎寻常。
苏渐立刻坐起来,望向墙面,仿佛他的目光能穿透墙壁,看到另一侧的南萱。
虽然他不能,但是,他的念力可以。
无忧境的能力,实在是太过玄妙。那种无所不能的感觉,很容易让人失去自我而膨胀起来。
就算是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苏渐仍然可以感受到,或者说,“看到”南萱。
他的目光没有被墙壁阻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