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雪朔仍然昏睡不醒,这种状况令人担忧。
但是,更加令人担忧的是,从刚刚开始,从远处传来的异样念力波动,突然停止了。
那狂风和巨浪终于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这种诡异令人心神不宁,对众人来说,此时此刻,如果突然出现什么天崩地裂的景象,也不是什么特别令人震惊的事情。
公孙清扬背着沈雪朔,眯眼看着那个方向,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一时半刻,却也不敢确认。
楚阔则神情怪异,望着死寂的远方,似乎有些犹豫。
突然,一个人说:“我们继续赶路就是。”
众人转眼看去,说话的人原来是柳寒鸦。
他平静地看着众人,丝毫没有因为突然的静止,而有所动摇。
一如既往的平静,令柳寒鸦看起来,有些令人难以捉摸。
公孙清扬看着柳寒鸦,他很清楚,柳寒鸦的修行境界远比自己要高。否则,苏渐也不会把这么多人都交给柳寒鸦保护。
然而,公孙清扬很想去看一看。
因为,从刚刚开始,便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在敲打着他的心脏。
他隐隐猜到了什么,所以不甘心,不想,不愿意——就这样离去。
“我要去看看。”
柳寒鸦拦在公孙清扬面前,微笑道:“你去未必有用。”
公孙清扬苦笑。
那一处的战斗,所造成的动静几乎已经近乎天崩地裂,而传来的恐怖气息也无一不表明着——两个逍遥境的高手,正在彼处进行着激烈的对攻。
这个世界上,逍遥境高手的数量并不算太多。
逍遥境高手和别月剑同时出现,也只有几种情况会发生。
而最大的可能性,就是……
“师叔来了。”
他喃喃道。
师叔来了,所以他想去,师叔来了,他想看一眼,师叔来了,他想去看看。
总而言之,对这个看似放荡不羁的书院教授来说,这个世界上,他最想见的,或许就是那个师叔。
可是柳寒鸦不准。
“现在那里的战斗,不是你可以涉入的——你,应该还不想死吧?”
公孙清扬羞愤道:“就算我过去,会被一脚踢死,我也得去看看!我得问问,他当年为什么要丢下白鹿书院!我得问问,他为什么要作出那种选择!我还想问问,他为什么这时候回来!”
柳寒鸦淡然道:“那又怎样?即使知道了答案,你又能改变什么?公孙先生,现在,你的任务是,保护这个女孩子。而且,那里,有苏渐一个人,就够了。”
“他?他能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公孙清扬的眉宇间,又多了一分忧虑。
苏渐的气息,倏然消失,却再也没有重新燃起的迹象。按照次数来说,从他的感应到的一切来看,苏渐只是恢复了三次念力。三次还不足以让苏渐神识大损到无法会念力的地步,那么就只有一种解释,有人封住了苏渐的念力。
在这个世界上,逍遥境修行者可以瞬间封印坐忘境修行者的高手并不多,但是,能够在短短一瞬封住一个坐忘境、一个逍遥境的人,却只有可能用一种办法。
血杀。
这种道法的力量,来自施法者的鲜血,却不像凝血界那样需要施法者的性命作为代价。只不过,这种道法修炼之时,总是未免有伤人和,所以一直被列为禁术。而且,这种道法本身也修炼不易,所以很少有人去练。
逍遥境的修行者,有更多的法术,可以达到类似效果。
会去练,而练得成,对别月剑感兴趣,隐居在山林之中,还是一个女人——公孙清扬只要不是特别蠢,自然也可以看得破其中的关键。
“那个人,是庄玄青。”
楚阔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但是南萱却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她知道这个战斗里,容不下自己的身影。凭她的微末实力,就算想要帮助苏渐,也只会拖后腿。所以她的脚步没有一刻停下——走得越远,越安全,苏渐才能越是心无旁骛。如果是逃,是她唯一能做的,那么她愿意放弃所有的骄傲,不顾一切地逃。
可是,她停了下来。
她望向那一处,脸上充满了惊骇。
“应天书院,庄玄青!”
这个名字,对大部分稍微上了年纪的人来说,都不是一个陌生的名字。
南萱对书院的往事,也略知一二,所以,时常能够从爷爷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她,自然无法保持平静。
如果是她,苏渐一定会死。
庄玄青,最恨书院之人。
那是因为,曾经有一个人,负了她。
十几年前,雪族大军入侵,势如破竹,没有哪个将军哪家军队能够抵挡。于是众书院弟子纷纷投笔从戎,赶赴沙场,抵御外侮。其中,便有这个庄玄青。
如果说,白鹿书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