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没有能困的住苏渐的牢房,哪怕那个牢房是最坚韧的金属打造。因为苏渐根本不需要任何的门户,便可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
遗憾的是,苏渐无法完美地控制自己的步距。
所以他一不小心就迈过了头,出现在了玉衡宗竹居村落的外面,一条河边。他的一只脚几乎已经迈进了河水,秋季的山中溪水到了夜里便冰凉,让苏渐吓了一跳。
令他又吓了一跳的,是在溪边的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看着很是娴雅淑静,虽然眼角有岁月的烙痕,但是可以看得出,她年轻时是一等一的美人,肯定有无数的追求者。
她注视着水面,看着水底的景色,似乎很是着迷。
苏渐不想惊动这样的美景,想了想,心念一动,十数枚少阴之力在他周身上下盘旋,然后,消失。
然后,苏渐出现在一棵大树下。这棵树遮了星空掩了明月,在夜风里慢慢摇动枝头,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他皱了皱眉,自言自语道:“怎么搞的?”
明明没有动用太多的念力,苏渐却总是跑得太远,他奇怪之余,打算先回到玉衡宗再说。
他目测这远处那片隐约的山居,正要有所动作,突然,看见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背影,一个孤独而温柔的背影。那个人抱着双腿,看着远处的景色,似乎在思索,似乎在感慨。
苏渐微微皱眉。
那是一个女人,苏渐刚刚遇见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穿着最寻常不过的长裙,头上插着一支木簪,像是一个最普通的妇人,坐在一截木桩上。
苏渐不发一语,身周再一次涌现出那些黑气。
黑气凝聚,仿若实质,上下翻飞,于夜空里,散发迷人的光泽。
然后,苏渐消失。
他出现在一个草地上,四周都是树木。
一个妇人坐在草地上,低头编着草环,怡然自得地哼着小曲。
苏渐叹了口气。
他自然察觉到,每一次自己要突破空间桎梏的时候,便有一个力量迅速地围绕自己,干扰自己。因为这种干扰,所以苏渐几乎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落脚点。而这一切,显然,都和这个如影随形跟随自己的女人有关系。
苏渐并没有看过那个玉衡宗的宗主的真容,所以他不确定这个女人究竟是不是她。可是,不管她是谁,显然,都不对自己抱着什么善意。
深深吸了一口气,少年的脸上再找不到一丝惊慌和不安。
他的身周,那些黑色再一次盘旋。
他已经由墨离剑上的气息,感知到墨离剑的方位,就算别月剑不在墨离剑身边,他也要立刻把墨离剑握在手里,那样,他或许会安心一点。
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再一次施展宇字诀。
因为有一道气息降临在自己的身周,那道气息可以说是温柔,也可以说是极冷酷,在苏渐的头顶降下,将他的念力“凝固”在原地,让苏渐无法远离。
苏渐心惊非常。
自从他领悟了神国秘法以来,还从来没有失手过,他更是用那些神妙道法,击杀过一个无忧境的强大修行者,原本以为,自此以后,就算不能横行天下,进退总算可以从容。想不到,今天却遇到一个强大到可以干涉自己的人。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一个女人。
那个女人终于回头,看苏渐,嘴角漾起让所有男人都不忍移开目光的笑容。
“你怎么不跑了?”
苏渐从对方的语气里,感受不到半点的寒冷,相反,却好像能感受到长辈般的慈爱和温暖。
而且,这个女人的声音,和白天里听到的,那个宗主的声音,也决然不同。
苏渐想到沁阳所说的那些事情,暗想,难不成玉衡宗里,也有两个声音?
不过仔细想来,也的确有这种可能。无论是多么可怕或者说可敬的领袖,都不可能得到所有人的支持。这个女人的修为不下于苏渐,苏渐也不想贸贸然就得罪于她。
如果能够不开战,那就应该保持和平。
“晚辈这点微末道行,自然不入前辈的法眼,适才实在是有急事要做,所以未曾见礼,望前辈莫怪。”
那个女人微笑起来,仿佛是因为苏渐的这番话,又仿佛是为了今晚的月色,总之她笑得很雍容,也很美。
“玉衡宗有很多事,是外人不能插手,甚至不该听,不该知道的。”
她的美丽笑容,令人倾心,苏渐敢发誓,如果不是因为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已经到了四十岁,那么他肯定会愿意为她赋诗吟哦。可惜的是,苏渐很难对比自己年长的女人动心。
他今年怎么算,也还没到十九岁。
苏渐知道,她一定是听见了一切,不禁愁眉苦脸道:“不过有时候,听见的,就是听见了。”
“那么你会去做?”
“这倒不会。我这个人的风格就是没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