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央最强的国家,是周;大周的权力核心,则在皇宫。
皇宫的一隅,拥有整个大周最大权力的那个男人正坐在一张棋盘前,神色专注。
“哎呀!”
皇帝陛下姬无夜突然一拍大腿,像是发现了从所未见的瑰宝,欣喜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此时此刻,这位皇帝陛下欢喜得仿佛一个骤得期盼已久玩具的孩子,令人望之忍俊不禁。
“妙啊,妙啊,这一手,简直是天外之笔,”姬无夜捋着胡须,赞赏不已道,“承先启后,趋利避害,更能掩敌耳目,瞒天过海,直到几十手之后,这颗子的厉害才显现出来,真是神兵藏锋,徐而后图,高啊,高!”
棋圣大人冯清源微笑看着棋盘,他早已经把这盘棋研究了好几十遍,却发现任何一种变化都不如这一手来的神妙。棋秤之上,早在十几年前,老人在整个大周,甚至整个云央世界都难觅敌手。如今得了这忘年棋友,还是天赋横溢的好徒弟,他越发得满意起来。
“先生,朕也真是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如此深藏不露……”
姬无夜负起双手,看着棋盘,笑道:“鬼岛传人,呵呵……李君独来京城四处煽风之时,朕就觉得只有苏渐才能对付他。现在看来,朕的眼光还是不行。我只以为他在年轻一代里,是了不得的武修少年。谁想到,他的棋艺也如此高明。”
“我第一次见他时,他还把我的饭菜吃了个一干二净,做事可是孟浪得很。”
姬无夜还是第一次听冯清源说起这事,不由失笑道:“这孩子行事向来不循规蹈矩,不过这也正是我看重他的地方。苏家的武修之法是京城第一的强大。我当时只想着,以武修对武修,就算不能稳操胜券,也应当无性命之虞。只是想不到苏渐后来竟会境界全失,害的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幸好那李君独也是一个磊落的少年,没有趁人之危,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冯清源笑道:“这两个孩子的心性,都不差的。”
姬无夜关心道:“苏渐的伤势如何了?”
“说起来陛下也许难以置信,他的伤势早就完全康复了。”
姬无夜眉尖一挑,半信半疑道:“这怎么可能?就算是院长大人想要恢复如此伤势,也非得半个月不可。他究竟学了什么玄门妙术,居然能这么快就恢复如初?”
冯清源丝毫不掩饰对弟子的赞赏,哈哈笑道:“我也不知。不过坐忘楼里典籍如瀚海繁星,他曾经在坐忘楼里扫了几个月的地,也就看了几个月的书。就算他无意间在某本先贤圣典里寻得某些仙法残章,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姬无夜看着冯清源,发觉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位老先生上次开怀大笑,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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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鸦司机构极为庞大,暂不说全国各地的分部,只是隐伏在其他各国的暗部,就已经有数百之多,神鸦司的各级头目共计大约万余,普通执事更是不可胜数。
神鸦司总司在城西玄武位,院墙高筑,四周更有四个瞭望高岗,上面各设八名士兵负责警戒。而神鸦司内则更是守卫队伍逡巡不息,想要潜入,已经是极难,更别说进入炼丹房,偷走解药或者配方。
天香楼位于神鸦司西,高约三层,正好可以看到神鸦司大半的景色。
洛零站在栏杆边,看着远处的神鸦司,目光凌然。
天香楼的伙计在外面敲了敲门,然后走进一个少年来。那个少年看着洛零单薄的背影,莞尔一笑,道:“我真怀疑你们新月组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又或者你根本不是什么新月组的。要不然怎么每一次都是你一个人行动?”
洛零没有理会对方的调笑,示意少年坐下,严肃的样子,让少年十分尴尬。
洛零看着苏渐把外套脱下,放在一边,不悦道:“你来晚了。”
“我来的时候,在神鸦司门前转了一圈。”
洛零忧虑道:“这不是你迟到的借口。你没有被发现吧?”
苏渐张开双臂,好笑道:“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就算是他们想感知到我,也没有可能。你放心好了。”
洛零锁着眉头,发觉苏渐如今的确是毫无境界可言,心安了几分。
苏渐,的确是她见过的最奇怪的修行者。如果是一般人,就算想要隐藏自己的念力或者境界也需要特别的法术,即便如此,也会或多或少地泄露出些许念力,或者,是有时间的限制。
然而苏渐却可以随时随地选择降境,或者升境,至于念力?他更可以隐藏得一丝不泻,这绝对不是一般的修行者可以做到的。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就算是这样,也要小心行事。此事关系重大,绝不可疏忽大意。如果你被抓住或者出事,该如何是好?”
苏渐虽然知道洛零其实更加担心的是解药的事情,但是听着对方关心自己,也仍然极为感动。
“不过神鸦司是什么地方你也应该明白。那里面有很多高手,你们有几个坐忘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