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崖上响起轰隆巨响,如小山般髙拔的林固一拳接着一拳砸下,每一拳的力道都足以开山断海,这望天台上若不是由门派强者设下了禁制,怕是早就变成一处断崖了。
钟河灵的身形犹如落在湖面上的雨滴,只激起了一道涟漪之后便消失得无影无迹,下一刻瞬间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每每都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那数丈宽大的拳头。
到了这里,钟河灵依旧没有出招,只是在不断地躲闪,不知是因为在那样猛烈的攻势下没有机会出招,还是另有原因。
远处的看台上,梅之始很认真地问道:“你觉得怎么样?”
齐飞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是林固怎么样?还是钟河灵怎么样?又或是这场战斗怎么样?他只回答了一个字:“好。”
他不知道梅之始问的是什么,所以他的这个“好”字便将所有问题都回答了,无论是林固的表现,还是钟河灵的应对,又或是这场战斗的本身,都很好,他就是这样认为的。
没有一决生死的战斗,本应是花拳绣腿的表演,可在齐飞眼中,这一场战斗略有不同,因为林固用了全力,他在用生命战斗。
对于经历过许多次生死之战的齐飞,他很能理解林固此时所经历的事情,即使林固很倔强,他依然认为这个人很好,如果以后人妖魔三族再起战事,林固必定能够在战场上成为一颗耀眼的星辰,他这样的人,很适合战斗,尤其是残酷的战斗!
对于齐飞的回答,梅之始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更没有看他一眼,他将所有的注意力继续放在了望天台上。
一直躲终究不是办法,几乎所有人都这样认为,钟河灵也这样认为,但此时的她,除了躲之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林固的攻势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他并没有因为真元的极度消耗和体力的极度消耗而变得越发虚弱,不仅如此,他反而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充满了力量。
一拳下来,钟河灵将身体向左一侧,直觉一阵厉风从胸前三寸处刮过,肌肤竟有些隐隐发痛,她若是反应再慢一点,身体侧移的幅度再小一点,此时怕就不是肌肤隐痛那么简单了。
终于,她不再躲闪,就在那只如巨鼎一般的拳头抬起的时候,她纵身一跃,如一支被引燃的烟花,带着清啸之声,瞬间超越了那只拳头,来到了林固的面前。
面对着巨人那庞大的身体,钟河灵没有丝毫畏惧,反手将刀柄紧紧攥在手心,对着巨人的鼻尖飞了过去。
她就在自己的眼前,所以林固能够很准确地锁定她的位置,另一只手以极迅猛的速度拍了过来,没有任何的花哨招数,就像是拍蚊子一样简单。
钟河灵直觉头顶突然出现一片阴影,那阴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周身数丈的空间尽数笼罩,容不得她往任何地方逃去。
阴影由上而下,她几乎无处可逃,除了向下落地。
可是,下面也有一道阴影,那是林固收拳的那只手,那只拳头不知何时已经化拳为掌,就这样,两只手掌一上一下拍了过来,而钟河灵在那两只手掌之间,就像是一只蝴蝶,一只马上就要迎来厄运的蝴蝶。
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喉咙口,期待而又担心下一幕将要发生的事情。
然而,就在蝴蝶将要被拍成粉糜的时候,少女突然横挥一刀,那一刀的刀气宛如月光,带着寒气,斩向巨人的喉咙。
远处的围观者不禁惊呼出声,钟河灵的这一刀————是想要要了林固的命啊!
用月泉神器,斩向林固的喉咙命关,而且他此时根本就没有任何时间和机会去破掉那一刀,他只能任凭刀气将自己的脖颈切成两段。一向胆识卓绝、天地不怕的林固,此时终于露出了惊恐的深色,他的神情,他的眼神,无不在讲述着自己内心的担忧和惧怕。
可是一切都晚了,刀气柔似月光,却快比闪电,只听“嗤”的一声,紧接着响起一道震天嘶吼,那如小山般的身躯轰然倒下,在还没有触地的时候,突然如乱石崩裂,化为虚无。
等众人看清望天台上的情形时,林固已经恢复了本体,一动不动地躺在悬崖上,而钟河灵就站在离他三丈远的地方,没有任何神情,也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祝贺你,你成功了。”
紧接着,躺在地上的青年突然嘴唇微启,露出几颗洁白如雪的牙齿,此时的他早已虚脱,但很开心。
他的这个动作并没有被远处的人群看到,当那些人看到钟河灵离开之后,便有几人立即冲了上来,似是担心他死掉一样。
当然,林固自然不可能死掉,内部比武,极少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更何况与林固对战的人是钟河灵,如果连出手的力道都把握不住,她又怎么会被掌门选中。最主要的是,周围还有一些真正的内阁高手,他们没有露面,并不代表着他们不会管这样的事情。
钟河灵的那一刀,确实斩断了他的脖颈,但那被斩断的脖颈只是一道虚影,那个地方,是林固施展山灵附体后的最大破绽所在,而钟河灵之所以一只没有主动出击,就是为了寻找一个能够一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