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书阳、白铃吃饱后,各自到河里洗了洗,回见熊猫怪酣睡的模样。各自也找个舒适的草地躺下,开始享受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独特生活。
迷雾一样的晕晕乎乎、飘飘然然的睡意袭来,张书阳便一头栽进舒适的梦里。
白铃见张书阳睡着后,不久,也沉浸到了一片美梦里。在梦里,她看见一群快乐的雪精灵,正不停地捡着雪地里的白豆……
睡着的张书阳,在一片宁静中遨游了很久,但在他心中的冥冥之地,一个非常可怕的梦,正变得越来越清晰。他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荒凉的墓地。那墓地没有任何指引和标识,借助心中本能的感觉,他停在了一个墓碑的面前。他看见墓碑上方的中央处,贴着一张照片,一张他再也熟悉不过的照片,那就是他的妈妈。他双手紧紧扶住墓碑,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只知道心中满是悲伤。他不停地嚎啕痛哭,声音淹没了一切,不顾鼻涕口水肆意流淌,不管日月四季轮回,除了哭,他不知道如何表达心里的悲伤……
雪精灵不但视觉灵敏,听觉同样敏锐。睡梦中的白铃,忽然被一阵哭声惊醒,她循声望去,发现张书阳的后背在颤抖。她以为他遇到了什么危险,立刻起身走了过去,轻拍他的肩膀,喊了一声。可张书阳并没答应。白铃这才发现,原来他是在梦中哭泣,泪水打湿了他的脸庞,打湿了眼前嫩绿的青草。
白铃隐约间知道,张书阳为何哭泣,她轻抚着他的头发说:“这一次的泪水,一定来自你的心里。”说完,她又一次收拢自己的身体,慢慢消失在张书阳的身边。
与此同时,异样感觉使张书阳停止了哭泣,他在睡梦中翻了个身。
白铃穿梭在一片纯净温暖的空间里,仿佛在一个奇幻的时空隧道中旅行。她知道,张书阳的泪水会带着她,去到一个陌生而又危险的新世界。但又有什么办法呢,她真的不忍心,再看见自己心爱的人如此悲伤,所以,只能冒险,去人类世界走一趟。
从比邻之境的泪水进,由人类世界的泪水出。白铃看见一片白色的光,挣扎着从一颗人世间的泪水中离开,左看右看,警惕着四周的一切。现身后,她发现自己正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身后。老人很瘦很憔悴,疲惫绝望的眼神并没有发现她。老人正一边伤心地哭泣,一边对躺在床上的人念叨着,难以压抑的悲伤,使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白色的床上躺着一个受伤的人,他的头缠满了绷带。白铃虽然看不清楚,但隐约已经知道了心中的答案。
“儿子,你已经昏迷三天了,快醒醒啊,叫一声妈妈,儿子,儿子呀……”白发苍苍的老人不停地呼唤着,沙哑的嗓音不知道到叫了多久。
“儿子,妈希望你醒过来,但也想到了最坏的结果。如果你醒不来,真像医生说的,成了植物人,妈就一辈子守着你、照顾你,只要你在,妈就有希望;如果……”老人想到最坏的结果,不禁泪如泉涌,“如果你真的出了什么事,妈在世上也就没什么牵挂了,我们一家人就在另一个世界好好团聚,永远都不分开……”说到此,老人双手紧握着床上病人的左手,把它靠在自己的额头,不再说话,泪水下雨似的,一颗颗滴落在干净的床单上。
白铃擦擦眼角的泪水,轻轻地向老人走去,她觉得应该确定一下,面前老人,到底是不是张书阳日夜思念的妈妈。
然而就在此时,她背后突然出现了一个眼睛形状的门,那门闪耀着让人畏惧的白光,从里面走出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白铃一看,知道他们是来自审判之眼的法典卫士。她本能地找地方躲藏,但还没来得及迈步,就被一个透明的水晶球罩住,动弹不得。法典卫士一左一右,架着水晶球,迅速穿过发光的门离开。门随之合上,瞬间消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老人似乎感觉到身后一闪,当她转头,却又发现什么都没有。但她的脸上还是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她安慰自己,坚定着心里的直觉:有光就会有希望,他的儿子一定会醒来的。
天刚蒙蒙亮,张书阳便被一阵狠劲的摇晃弄醒了。他睁开模模糊糊的眼睛,看清眼前的熊猫怪。
“前辈,你醒了!”张书阳迷迷糊糊说道。
“白铃不见了!”熊猫怪严肃地说。
张书阳一听,立刻跳了起来,他看看四周,喊了几声,“白铃,白铃……”他快速地跑向四周的坡上,眼神不断地搜索着。
“前辈,白铃是不是去摘果子去了?”张书阳急忙问跟上来的熊猫怪。
“没有啊,周围果子多得是,没有必要走远。”熊猫怪说道。
“那她去哪里了,会不会被谁抓走了?”张书阳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谎言大师已经和僵尸同归于尽了。周围很荒凉,没有别人了,”熊猫怪说道,“你的眼珠子怎么那么红,好像还有泪水,哭了?”
张书阳赶忙抹抹自己的脸,发现湿漉漉的,“我昨晚做噩梦了!”说到这,张书阳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难道她真的去了我的世界。”
“你的世界,怎么回事?”熊猫怪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