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鹊鸴斯,你欠我太多解释,你的身份特殊,我没有信心能将你的灵魂据为己有,所以,你最好远离我,因为,说不定,哪一个时刻,你会死在我的猜疑之下。”
我留下了对鸴斯的警告,和花烈一起离开了淳宇既。
又过了几座城,花烈成秀和我才停了下来。我们走到了一片旷野,我真希望夜里的冷风可以将我的愁绪吹向远方。
“你还是舍不得的。”花烈走到我身边,一同停下来。
“灰鹊鸴斯可能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惧怕的人了。”
“可您不舍得杀他?”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杀得了他。”
“如果是因为‘弑神’,我可以——”
“不,花烈,杀了他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我还要利用他寻找进入赤霞城的机会。妙法镜就在赤霞城内,只有得到了妙法镜,我的力量才算完整。”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妙法镜的事事关神族,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可是,镜衣——”
“你不用担心,没有人敢轻易‘弑神’,所以,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何况,如今阿难不在,万事艰难,我们更不能错一步。”
“我明白,我会小心应付。”
山间的风吹过林海。
“荷清谷那个人,会是光明子吗?”
“阿难曾经跟我说过,光明子最后一次出现,是班晴偷盗守月珠的时候,而班晴盗守月珠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仙界在两百年前出过一个叛徒,正是他打开了魔神遗落在天罡山的幻身,引发了仙魔两族的百年大战。我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便找到了这位能将魔晶与仙泽混迹一身的人。”
“班晴,守月珠。”我在神之血中搜寻所有关于这件事的线索。
“仙族的法册里抹掉了所有关于他的信息,他的历史被掩盖了,整个人犹如凭空消失了一般。守月珠拥有至纯之力,是净化魔性的不二法器,如果说,班晴当初盗守月珠便是为了救他,由此推断,那人当时已经入了魔了,所以,他并没有死,而是停留在他入魔的年纪。”
“所以那老者才会隐藏相貌和声音,你是说,他便是班晴要救的人。”
“还有一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阿难曾经告诉我,你离开的这三年里,长夏国边夷的澍旒部里曾经出现一支善用巫蛊之术的神秘宗教,他们与蛮荒部落联系甚秘,而且正在暗中将散落在六界的魔灵与人族合并,他们似乎掌握了某种神秘的力量,能够吸收魔族的力量,做着忤逆天道的事。”
花烈的话让我想起了几日前在虚临山中遇到的玄木马车。“你是担心澍旒部的出现和这个人有关系?”我思考着,“你的话提醒了我,说道魔晶与人灵结合,我倒是遇到了怪事。”
“镜衣知道。”
“有两个有来头的人不但将仙族当猴耍,其中一人还在我眼皮子地下糊弄了过去。”我想起那些追踪的道人说的话,便问花烈,“你可知,龙王琉璃岛的宴会,还请了那些人?”
“除了你和鬼王琉殇,还有神兽界赤羽族的新首领,姓梁,名巧玉。”
“赤羽族乃是蛮荒小小部落,怎么龙王还对他另眼相看?”
“神兽界的帝神相继失去了凤凰和白鹿两子,第三子霁恒又自小体弱,显然不能担任储君人选,东、南、西、北四山四大掌使要辅佐新的人选,看上了火翼天鹏产下的青鸾子,那孩子刚满四千岁,不久前化了人形,听说他与赤羽族的关系甚好,龙王邀梁巧玉要去赴琉璃岛之约,也该是看上了这层关系的缘故。”
“无名氏、梁巧玉、鸟类。”我兀自说着,才想起自己如今将神兽界的帝神困在幻海,自己也算是神兽界的半个掌控者,便笑道,“青鸾子。神兽界的储君什么时候由掌使说了算了。鸟类就该是鸟类,做人该做的事,就不是鸟类了。”
“鸟类?呵——霍希希若是知道您这么叫他,估计要气的七窍生烟了。”
皓月当空,下了几日的雨终于见了晴了。
我望向天宇,心中有了想法,在花烈面前,支开了一张浩浩荡荡九州天府的地图。
“这里是虚临、长穹、天罡、君祁四山,这边就是长夏国,我们现在在少商,与长夏隔了一座射姑山。你说的巫蛊一族在澍旒,就是这里,澍旒附近是渠城,如果我以渠城为中心,以澍旒、丰乙、空山三地为边城,构筑一道三角屏障,那么渠城就会稳坐中央。”
“为什么是渠城?渠城离蛮荒并不算近,就算我们要以蛮荒为大本营,以渠城为跳板,这里的玉川,还有万顷的森林变数太多,也不是上策啊?”
“我并非看中这里的地势,你身负魄府阵珠的力量,应该知道当初八星还魂阵用了怎样的阵法。”说着,我将南方天空的鬼宿星指了出来。“你以为,我放出琉殇,是让她的幽冥城重见天日么?”
“幽冥城在天罡山之下代表了鬼星,渠城和澍、丰、空三山分别代表了天狗、外厨和积尸,神兽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