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东神州没错,这回你可找到你要的答案。”掌教至尊似乎对陆忘尘的这种状态十分满意,语气中颇感欣慰。不料陆忘尘那股凌然气势昙花一现,转而又变回邋遢颓废模样,继而摇头。
“没有?”掌教至尊有些意外,他分明感受到陆忘尘心境修为已经圆满,已经是半步丹涅的境界,只要他愿意随时都可以突破天地极限成就丹涅之尊。
“我的答案,在他身上。”陆忘尘没有继续和掌教打哑谜,招手一提,手中平白多出一个人来。
没有凶焰护体,没有暴涌荒气,介乎黑白之间的灰色长发披肩,少年面容不过十三四岁,和赵云飞、厉剑行相若,资质不俗,算得上等天赋,不过才是淬体圆满的境界。
“他就是左夜?”掌教至尊明知来人,却还是要问的,毕竟荒野之事不只关系到左夜与那四十几位巨头,在暗处还有不少丹涅甚至更高修为的大修士关注着。
陆忘尘点头,然后递出一块留影玉简,其中记载了他在荒野的所见所闻。
掌教至尊虽然也是祭出一缕识念降临东神州,却不是投影在大夏,而是在域外和其他丹涅之尊一样,彼此戒备,彼此震慑。
流光碎影,一闪而过,可其中细节掌教至尊却是了然于心。
“太荒神体啊!到底是天道有定,还是宿命轮转,千秋过后居然又让太荒神体重现,在这诸天禁忌的末法后世,成了古涅荒天的弟子。”掌教至尊的一番感慨没有引来陆忘尘的共鸣,有些事就算震动九天也是与他无关,他现在真正关心的不是太荒神体,不是妖孽天赋,而是他的弟子。
“刚才因为千年将至魔域来袭,让激进派的长老没有借机问你大夏一行。此子的身份与下落迟早会被他们知道,虽然有那位大人的嘱托,可这件事我并不打算公开。所以,你打算怎么做?”掌教至尊所得分明,就是左夜落在古涅荒天一事迟早是要大白于天下,虽然有那位大人的嘱托在左夜未突破玄宫境前不准出手,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们可以不出手,但不代表那些不够资格知道内情却偏偏有实力威胁的人不会对左夜暗中下手。
“焚寂凶焰,太荒神体,尘剑秘传,这些足够让真轮老祖都眼眶发热的奇物都在此子身上,他还没有成长起来无异于是稚子持千金于闹市,当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出了事就算古涅荒天也将受到冲击,更何况他是太荒神体。”
陆忘尘知道,以掌教至尊的心性绝不会对自己说这些,而他能和自己说这些的时候,貌似一股不详的预感澎湃汹涌而来。
“我会传他「古涅三荒灭气」,并且将左夜封入暗荒涵洞中。”掌教至尊总是这么言简意赅,而且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听闻掌教这般决定,陆忘尘也忍不住跳脚道:“多大仇?多大怨?要不要这么狠?怎么说我也是答应他将他收为亲传弟子了,您这不是打我脸吗?”
掌教至尊莞尔,笑道:“终于装不下去了吗?我没兴趣打你的脸,不过涉及古涅荒天的道统祖规,我必须要给诸位长老和尘界各域宗派世家一个交代,不过我封印的是左夜,和你弟子有什么关系?”
陆忘尘还想再说什么,可当掌教最后一句脱口而出,他玲珑心思当即就明白掌教暗藏的深意,虽然隔着云帘,看不清掌教的面容表情,可陆忘尘却能想象得到掌教老头似笑非笑犹如老狐狸得逞般的诡异表情。
“话说你的弟子姓甚名谁?”掌教至尊问道。
陆忘尘闻言一愣,并不是苦恼名字,而是想到飞剑渡虚时,虚夜或者是左夜那一嘲弄苦笑,还有那句‘或许我不曾被弃过,而是我弃掉了人世间。’
“我的弟子幼年惨遭家变,父母不在,举目无亲,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自当冠我之姓;入了我门,当以剑修人,以剑修心,以剑修道,再取一‘剑’字。”
“陆剑?”
“不!”陆忘尘摇头,随即眼神一黯,左夜目光里那股明媚中透露的孤寂悲殇再次触动了他的心境。
‘或许我不曾被弃过,而是我弃掉了人世间。’
陆忘尘双拳捏紧,像是在渡心魔拷问。太过的悲恸需要多少樽酒方能麻醉,你弃掉人世,何尝不是不愿承认自己被弃的现实,宁愿归罪于自己,担起一身罪孽,也要成全这伤你到体无完肤的世间。
原来我要的答案你早已给了我,可怜我后知后觉。
陆忘尘抬起头来,眼神变得清明,魔考尽散,证得圆满。
“醍醐酒醒,弟子皆以酒为号,我这弟子,即号屠苏,名以陆剑弃!”
心念铸定,陆忘尘不再犹豫,精气神徒然爆发,席卷九天十地。天道有所感应,劫气疯狂汹涌,怒龙雷光,电照长空,万顷灵气集聚酝酿浩荡神劫。傲然剑气撕裂层层云帛,如狂狮昂扬,踏步诸天。陆忘尘神目如炬,盯视苍穹,纵然天劫又如何,老子一生痴酒,一世剑狂,还能畏惧尔那五方六十六重劫,当即怒吼一声,御起本命剑器,突破虚顶而去,杀入天劫之中。
掌教至尊心思诧异,不明白自己只是问了句弟子名号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