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冥山。
“罗狼,这一切,你该如何解释?”
神殿之中,桑娜立在那上方尊位一侧,厉声质问下方的罗狼。此番她领阿罗叶之命而来,这般居于高位,却也是以阿罗叶的名义,质问下属。
依据罗狼传往西疆的消息,中原常州皆尽沦陷,落入暗黑门半月之手,唯有青冥、玉剑二峰尚在,由圣巫教与玉剑宗牢牢据守。可是此番桑娜自西疆而来,却未遇到半个魔教之人,甚至,青冥山外,一个人影也未瞧见。
何来的围城之危?
如此反倒是件幸事,便也罢了;可教主阿罗叶万般惦记的尊主秦川,却哪里在这青冥山上,外面更是谣传,秦川早已失踪了半年之久。
罗狼如此传报,岂不是欺上犯下?!
该,如何解释?
“这个……”
下方,罗狼垂头站立,却是一时答不上来。
青冥山外原本重重包围的暗黑门人,为何近日来无故撤去,他又何从知晓?而尊主秦川,他擅作主张往西疆报了平安,却何不是为了教主着想?
奈何,眼下,怕是一切都白做了。
“我青冥山遭围困之事,也不需我过多解释,你随意打听便知;而尊主其实落日峡事后便已失踪,我若将消息传至西疆,岂不是违背了当初尊主之意?教主如若听闻了这个消息,会有何后果,我想你应该明白。”
“……”
听得罗狼的解释,桑娜抿了抿唇,却是不语。
阿罗叶怀孕之事,她在回到西疆后便已知晓,也明白了阿罗叶为何要突然回西疆。照罗狼这般说来,却是没错,绝不能让阿罗叶知道这个消息。
可是……
“教主数日前已经生下了一女,我料待得休养一番,她定也会赶到这青冥山来。到那时,我看你又该如何欺瞒。”
桑娜沉声道了一句,却也尽是忧虑之色。
“能如何?”
闻言,罗狼反问了一声,不由咬了咬牙,“暗黑门退去后,我已将教中所有人派出探查尊主下落,纵是放弃青冥山,也定要寻回尊主。”
……
蛮荒。
陀罗尼宫。
寒冬之际,风沙愈加的肆虐,日午时分,整座宫殿,却犹如笼罩在黑夜一般。那宫墙外的流沙之中,更不知何时多了具具新鲜的白骨。
俱都,葬生于大漠。
地底石室。
从一月以前,半月便日日待在这石室之中,后来也从未去看过秦川,直至那日叶秋奇、柳沉烟闯入宫中,大肆杀伐,他也没有离开石室半步。只依然待在其中,反而略有冒然地开启了禁制大阵,使得教中修为不济者,死伤无数。
如今的暗黑门,除了精英尚在,实力已有大减。
不过,半月早已不在乎了。
“哈哈!”
一声大笑,自他口中传出,只见得他的一对双眸之中,尽是血色。却也不知,是映了那身前不断闪烁的红光,还是,整月不眠而带来的血丝。
……更或者,是那眸中原本的颜色。
帝恨、虚无、星宿劫、无妄、疚疯、执念障、裂天破地。
一件件暗含神秘恐怖力量的上古圣器,在那石壁前的半空中不住回旋,伴随着阵阵红光,愈显邪戾。如今半月的心血,却是,尽数倾注在了其中。
而他,将依此……
翻天覆地!
……
天边白云,显得愈加的沉。
夕阳自云后穿透过来,将西面的天空,照得一片通明。
然而阳光未及之处,却是一片阴冷,彻骨的寒风不住呼啸,直昭示着冬至的到来。这一日,尽管晴空万里,却似乎,已经冷到了极致。
伏羲山中,暗影丛生。
“呼……”
一口浊气呼出,秦川自凝神之中睁开眼来。
此刻在一林中青岩之上,秦川盘膝而坐,浓郁的天地灵气纷沓而来,缓缓注入他的全身脉络之中,蕴藏于骨骼血液。唯独,丝毫也不往丹田流注,在各处筋骨脉络之中运行了片刻,便大多流窜于空气,消散虚无。
一番功课,却不及往常的万分之一。
如此艰苦修炼而来的真元,仅仅足够秦川赶路飞行。
“落雁峰。”
昂起头来,目光透过层层茂密的枝叶,隐约见得远处高耸入云的落雁峰,秦川口中喃喃自语了一句,终于解去了手中的印结。
自出蛮荒,越过昆仑,连行了四五日,秦川终于来到了伏羲山。这还得亏于当初用九曜琉璃盏凝造身躯,除了丹田之外,骨骼血液也稍有驻存真元的功效,否则,若是徒步而来,此刻恐怕还远在千里之外。
然而,秦川依然如此不知劳苦。
只为,赶到那落雁峰上,再次与慕紫涵相见。
“倒也奇怪,以往猖狂的暗黑门人,如何突然销声匿迹了。”
秦川心中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