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盗贼的身上,他习惯性地将双手放在腰间,显露出一副疲沓又恶心的姿态,他看上去就和一个普通的盗贼没有什么区别,苍白的面色,细瘦的身躯,廉价的皮甲与磨光了足尖与后跟的靴子,但谁也不会认为他真的那样无害,至少罗萨达不会,“真是难得,”年轻的贵族满是嘲讽地说道:“我终于不必看着你的脊背而是你的脸了。”——这是在嘲讽每次希瑞克都会尽量避免与他的战斗。
“我想我能够理解你,罗萨达,”希瑞克说:“就像是我曾经遭受过的磨难中遇见的那些狗那样,它们不叫嚷几声总是会觉得寝食难安。”
“当你用一只虚弱恶毒的老鼠的视线去打量别人的时候,”泰尔的圣者说:“你所见到的就只能是污浊与绝望——你的诋毁就像是你投掷在街道上的粪便,总有一天,它们会被雨水冲刷干净,重新回到你的身上。”
“战斗吧。”伊尔摩特的圣者说。他的话就像是一个讯号,希瑞克的圣者突然整个儿地塌陷了下去,他的衣服与皮甲,还有靴子与腰带都掉落了下来,而在薄如纸张的皮肤之后,是无法计数的小黑虫,它们有着利爪,喙与翅膀,从躯体中央一个如同黑洞般的地方蜂拥而出,铺天蔽日地冲向了三位善神——罗萨达的圣者身上升起了耀眼的光芒,虫子在强光中被焚烧得吱吱作响,但它们体内的汁液随即化作了暗绿色的云雾,钻入圣者们的皮肤以及眼睛,鼻子,耳朵这些柔弱的器官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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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第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逃跑。
但一张金色的罗网凭空而降,她被抓住了,这张罗网是无形的晨光编织而成的,被它围困住的猎物根本无法触及到它们,但在试图挣脱的时候,这些细如发丝的光线就会契入鳞片与皮肉,带了无法忍受的剧烈疼痛。
“我们有过约定!”格瑞第喊道。
“是的,”以女性姿态出现的玛斯克回应道,就像是他从来不会以男性的投影出现在希瑞克面前那样,他选择的圣者是一个纤细的女性盗贼,和他的化身非常相似,有着乌黑的长发与苍白的皮肤,她盘绕着格瑞第缓慢地走动:“我已经完成了我的工作,所以我现在需要得到我的报偿。”
“我会给你报偿的。”格瑞第说,“但最少的,你要先将这张罗网拿走。”她没有与玛斯克争论太多,正如玛斯克所说,她已经拿到了艾欧的神格与神力。巴尔那颗破碎的本质对她已经失去了诱惑力,但她畏惧的是玛斯克会想要更多,尤其是罗萨达认为格瑞第与希瑞克有交易的现在,如果格瑞第还想不到站在玛斯克身后,操控这位盗贼之神的人就是阴谋与纷争之神希瑞克就太蠢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玛斯克说:“我可以自己来取。”
格瑞第在看到那只熟悉的深渊怪物时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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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纳达的王都罕见地平静了下来,街道上不再有红龙的双翼投下的阴影,商人们来来去去,事实上,很少有人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格瑞第几乎抽掉了格瑞纳达所有的新鲜血液,让这个国家变成了一个空壳。
“她还会回来吗?”格瑞纳达的新王问。
“也许。”埃戴尔那说。
他们在格瑞第的王宫里等待最后的结果,龙骨宝座上空荡而冷清,埃戴尔那记得上次看到它的时候,里面还囚禁着不少格瑞第攫取的强大灵魂,而现在它们都不见了。
“你觉得她有可能成功吗?”
“你希望她成功,还是不成功?”埃戴尔那说:“我只知道无论怎样,你的结局都不会很妙,我亲爱的朋友。”
“你让克瑞玛尔做了些什么?”
“一些小事,”埃戴尔那说:“而且你很清楚,克瑞玛尔不再是我们的了,他属于一个癫狂又下作的老年痴呆症患者——他才是克瑞玛尔的主人。”
新王盯着埃戴尔那看了一会。
“怎么?”埃戴尔那沾沾自喜地想到,难道是我大胆的发言让他震惊了?
“我说,”新王一言难尽地说:“埃戴尔那,你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地指责别人癫狂和下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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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瑞第当然不会知道还有人正在等待着自己,她在深渊怪物将触手伸向她之间就将许诺给盗贼之神玛斯克的报偿取了出来——虽然她确实想过要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