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还和李奥娜住在一间小屋里。
“伯德温和我住在一起。”葛兰说。他们当然有富余的金币可以多租借几间小屋,如此安排不过是为了保证安全,就连他们租借的小屋彼此都靠的很近,位于正中的小屋的基底延伸出一条洁白狭窄的礁舌,就像是一座浮桥,将它和其他小屋连接在一起,有些则通往堤岸(如果住客并不喜欢每次回到住所都必须脱下鞋子)。
“让他去找李奥娜,”梅蜜说:“我知道你能。”
葛兰抬起头,恰好看见梅蜜正在向他眨眼,并朝他撅了撅嘴,梅蜜的嘴唇无法与“宽海豚“相比,但胜在温润娇嫩,她的宝石色眼睛在阳光下更是流光溢彩,闪烁着令人心迷神醉的神彩。
盗贼扔下一只椰子,“成交。”
“葛兰?”
“是的,”葛兰把那只椰子踢开些,神色自若地改而面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的凯瑞本——精灵就是有本事在任何地方都能走的无声无息,他腹诽到,他们最应从事的职业应该是盗贼和刺客才对:“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克瑞玛尔还需要一些东西。”精灵将一条窄窄的纸条交给葛兰,葛兰瞟了一眼,上面都是些纸张、墨水、施法材料与调制药水用到的器械与工具,这些东西确实无法从一个游商那儿买到,即便有,也不能让人放心。
“可以吗?”凯瑞本问。
“可以。”上面的东西不能说罕有或是太昂贵,让人烦恼的是红喉港和整个龙火列岛一样畸形,这儿的法师与术士几乎都被领主招揽了,他们不需要出外自行购买这些施法者们必须的东西,而零星的几个外来施法者又还没能那么大的胃口可以支撑起一个魔法用具商店,所以这些东西只能在走私者与盗贼那儿弄到,基本可以说是来路不明,但有些质量还是不错的。
“宽海豚”一直密切地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在看到凯瑞本拿出了两个小皮囊,一只给她而另一只更沉重些的给了葛兰后,她那双又圆又小的眼睛闪闪发亮。
“这位大人是要去码头吗?”她热切地说,“我可以让我的奴隶驮您去——它很快,也很平稳,我保证。”
就连葛兰都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等他看到那个奴隶匍匐着背着那只空了的箩筐爬过来的时候,他的面孔都有些发麻。
“你,”他迟疑地说:“难道是说要我进到这只筐里……”
“您也可以直接骑在他的肩膀上,”“宽海豚”无所谓地说,“我带了嚼子。”她从腰后抓出一根看不出做什么用的皮革制品,扔给她的奴隶,那个黝黑瘦小的男人立刻把它抓过去,灵巧地把它带上,那东西看上去就像是半个面具,下方包裹住整个下巴,和马匹的嚼子一样,它也有一部分被勒进嘴里,当那个奴隶张开嘴的时候葛兰发现他已经一颗牙齿也不剩了。
“不。”葛兰说,为了表示他的坚决,他还向后退了一步。
“免费。”“宽海豚”说:“只要您告诉我您们还需要什么就成。”那个皮囊里是金币,:“宽海豚”敢用自己的胸部和臀部打赌,所以才会那么沉,明明看上去两只皮囊的容量都差不多。
“不。”盗贼说,他也曾经把脚放在某个人的头上,更是经常抽打学徒,嘲笑他们是头被灌了铅水的猪,但这个对他来说也有点过了。
“好吧,”“宽海豚”遗憾地说,她左右张望了一下,指了指,她的奴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爬过去,掀起一块灰白色的石头放进筐子里。然后“宽海豚”坐,或更正确点说,站进了那个箩筐——那个由椰叶的纤维编织而成的箩筐不负众望的结实,在石头和“宽海豚”的重压下居然没有散架,只是微微的变了形。
“那块石头是做什么用的?”黑发的施法者问。
“没什么用,尊敬的大人,”“宽海豚”把掀开的盖子挪开些,她总是很愿意和漂亮的小伙子多说些话的:“只是为了不让这些垃圾粪便有偷懒的机会。”
她看到黑发的施法者脸上露出了非常细微,但确实有的目瞪口呆的神情。
而且她能觉察到这次奴隶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显得格外轻松,就像有只隐形的大手在帮助他,她宽宏大量地微微笑了一笑,这样的人她见多了,像是第一次,第二次来到龙火列岛的人总会对这些一钱不值的废物产生些许怜悯之情,但他们很快就会发现自己在做无用功,奴隶不是人类,它们不值得得到任何情感与帮助,他们会失望,有些则会明白之前自己做了多蠢的事情,为了消除因此产生的郁闷与烦恼,他们会更激烈而暴躁地报复这些本不该得到哪怕一丝同情之心的“粪便”,有时候某些富于创意的方式甚至会让龙火列岛上的人也为之惊叹,特别是他们了解到自己在龙火列岛上能够得到他们在其他地方无法得到的威望与权力时。
就像“宽海豚”,她在碧岬堤堡或是尖颚港里时只能说是个谁也能够践踏一二的jian货,但在红喉港,她也能拥有奴隶,她是它们的主人,它们的天,它们的地,它们的神祗,她的一个念头就能决定它们是生是死,以及怎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