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乱,那人就高兴。
所以,她现在绝不能乱,必须冷静。
“小雅。我不怕。”
黑衣如墨的男人,忽然就看着她,浅浅而笑,“小雅,你也不必自责,更不必着急。你放心,你进宫之后,我也绝对不会胡来。我向你保证,只要你能够在宫里小心的保护好自己,不出两天时间,我一定会平安的救你出来!”
两人从敌到友,相处了这么久,说实话,他还真不想看着她死,而无动于衷。
“可是余墨,你不管怎么做,我都不许你莽撞!你可知道,那深宫是什么地方?说好听点说,是金碧辉煌的大宫殿,难听点来说,那就是绝对的龙潭虎穴。你今天能够活着进去,可明天就不一定能够活着出来。所以,我此番进宫,务必小心是肯定的,但是,我也真的不能保证,我会不会能够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风光依旧好,只是近黄昏。
如今,她还没老呢,也更没死,就忽然有了这样一种非常迟暮沧桑的威慨,这完全就是一种,带着必死的信念,去闯刀山火海的节奏。
余墨眸光轻闪,继续带着笑道,“你放心吧!我做事,从来不会莽撞。”
这一生,他唯独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绑了她走,却害了她的孩子。
可错,并不一定就代表是悔。
如果不是那一场绑架,他们之间的交际,也不会变得如今这般的亲密,亲厚。
所以,人生际遇,有舍有得,便是如此吧?
“姑娘,水来了。”
说话间,门外有人抬了水要进来,马小雅点了点头,余墨从后窗跳出去,又仔细的重新将窗子关好。
马小雅这才让门外的人进来,还是那两个丫头,吃力的拖着一桶水,马小雅看了一眼,讶然道,“不是说只洗头吗?为什么又抬了浴桶进来?”
她坐在桌边不能动,所以就只是问着。
两个丫头飞快看了一眼,也看不懂她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只其中一个小丫头咬了咬唇,便小心翼翼的提着嗓音道:“姑娘要进宫,奴婢必是要精心伺候的。”还说什么,她们一定会尽心尽力伺候得快一些,然后又说,这是王爷临出门前,好好吩咐她们要照顾好姑娘的。
于是,宫祈玉这一句话,抵得上这俩丫头的千言万语。
马小雅点点头,“也好,那就沐浴吧。我现在身子动不了,麻烦你们了。”
两个丫头应了是,小心过来搀扶着女人去沐浴,片刻之后出浴,又手脚麻利的帮着穿戴整齐。
至此,一柱香的时间刚刚过去,马小雅就从府里出来了。
简单的发髻被一枝玉钗挑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既清爽,又干净。
德生眼睛看着她,满意的点了点头,“含香姑娘果然守时,姑娘,请。”
背过身的时候又想,如果,能够忽略她这张脸不去看的话,其实这个女人看起来,会更加的清秀,出尘。
马小雅道了谢,被两个丫头扶着上了马车,等得丫头退开之后,德公公甩着公鸭嗓子喊着进宫,身下的马车,便一路隆隆的轧着地上尚未完全清扫的冻雪,慢慢行了出去。
马小雅腰伤不能动,此刻坐进马车,就是如同一截枯朽的木头人一般,直愣愣的靠着车厢的一角坐着。
德公公也坐在马车里,与她面对面的看着。
以他的身份,在这个时候,是完全不必要对一个小小厨娘有什么避讳的,所谓车马同行,尊卑上下,也不过如此。
“含香姑娘,你是不舒服吗?”
马车走了半路,德公公突然开口问,马小雅勉强一笑,点点头道,“民女多谢德公公关心,民女还能忍得住。”
忍得住的意思,就是很不舒服。
德公公懂,他也看到了,每当马车走过路上的坑洞时,总是会稍稍颠簸,这女子脸上,便瞬间显出一抹吃疼的神色,脸色也顿时变得难看。而这种痛,不像是能装得出来的。德公公观察着,又下着决定,想到如今六王爷还在宫中未回,心下便暗暗有了一个决定。
“姑娘既是能忍,那就只能再忍忍了,等回头到了宫中,皇上会传老奴即时请太医帮姑娘瞧瞧的。”
德公公又说,马小雅也只能苦笑着应下。
这种时候,她不应该怎么办?
纵然心里郁闷要杀人,可进宫面圣这种事,除非她自己成了皇帝,否则,人家让你死,你就得死。
可恶的皇权社会,霸权主义,活在这个年代,一点自由的人权都没有。
而她这样坐着,也真是不舒服。
腰疼得厉害,偏偏还要硬生生直着不能动,每每前行一秒钟,对她都是一种绝对的煎熬。
终于到了宫里,她刚刚被人搀着下了马车,眼前风姿洒然,早已等侯一人。
光风霁月的容颜,如玉般的精致,耀眼。
唇角勾起的笑容,似比天上的星月还要璀璨。
一身雍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