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早已散尽,震荡落了尘埃,雄浑的气魄在想象之中,出了意料之外,杨焚看了刀疤脸,眼神惊异,脸色杂乱动了老脾气——
刀疤脸斜了一眼,暗示:都是兄弟了你老子还想咋样!
酒到三分改喝茶,杨焚端坐,有事要说,可张口又是他闺女。
“说开了好。”显然张夹生早已看进眼里,“好东西都想要,何况是人。”
言下之意,了然,以杨焚的脾气会说:你就这么不得了!
杨焚没说,杨焚说:“就是啊——我闺女,你怎么就这么看不上眼?”
张夹生很不得以,刀疤脸是两头不帮,张夹生只好晓之于理。
“大哥,您和我结了兄弟;我和义父结下了父子之情,那是感情来了有感觉。对博薄,我没那种感觉您要我怎么办?您心里放不下,兄弟理解,事情已然这样,还是请您调理心态。”话只能说到这里,说深了,损感情。
“只是,大哥您可不要对颜渊动心思。”
这句话,才是张夹生一定要说的。
杨焚鼓着眼珠看着张夹生,眼巴巴把心吐了出来,“听哥一句,博薄适合你!脾气,性格,你要相信哥哥确认的事错不了。”
多说无益,张夹生舌尖顶牙尖咂了一下,“不说了,好吗?”
“不说了。”杨焚用力搓了一把肉厚的脸,放下了争议,口气松弛了下来,“哥哥要去一趟南京,随后就走。”
南京——
夹生点了支烟,气氛祥和,刀疤脸把酒具收了,杨焚续茶,一个人喝,看张夹生,看了又看。
气氛幽静,天已黄昏。
张夹生抽了两支烟,杨焚最终把持不住,“犯难?很犯难?说点什么,真就这么难?”
张夹生第三支香烟点燃,“是,素朵。”
“义父的名誉上的女人,素朵。”张夹生抽上了第三支烟,仿佛记忆起许多不平凡的往事,又像是记忆里有太多不能衔接的空白,难以决断,因为凌乱。
“兄弟这里想着等开春,北上南京。”开春地息活跃,虽然不是根气,但有大同,此刻张夹生气血两脉互通,地气通灵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张夹生很有感触。
杨焚不便询问,这是张夹生的秘密,夹生有太多的秘密。
秘密,你不问,他会说;秘密你要问,他也不会说。
素朵就是个秘密。
“您去访她,要暗访,行迹须得慎之又慎。”张夹生灭了烟头,非常凝重地喘了口气,“她换了电话,与我断了联系,但愿是我过于谨慎。”
张夹生使得刀疤脸莫名出了一身冷汗,杨焚重重地掷下茶器,“告诉大哥小心万分也就是了!神兮兮的惊悚。”
张夹生想笑,表现的哪里是笑!
刀疤脸哼了起来,“得了,三弟不要让我瘆的慌。”
“呵呵,”杨焚乐了两声,“我与你二哥立马就走。”
“东三环叉五路六五二号,素朵。”
话一出口很突兀,张夹生只感觉一阵虚无,犹似灵魂脱壳,不是,是虚无是空白,大到无边的空白,不足一秒张夹生复得感知,感觉很奇怪,苍白,死亡——
从未有过的感觉,灵异的征兆,张夹生不知凶吉,心里因此极不踏实,诚惶诚恐地摸出香烟,放到唇间犹豫着,迟疑着,茫然。
“三弟,二哥怕了。”刀疤脸抽身出了茶室。
杨焚气盛,用手指点了两下,“壮行酒回来再干,这两天我的闺女博薄交你啦。”话没完,人影早已做了逃命状。
“四十多的汉子玩闪电;部下人头过百,不怕把腰闪了;什么形象还老板简直难以想象老大不小,神呼呼。”
一番数落张夹生着实心不在焉,着实空荡,一时间无所适从,说出素朵像是把自己卖了。
博薄上了颜渊的车,颜渊笑不由心。
博薄说没给你们搞乱。
颜渊嗯了一声,没能懂。
“你们的住处,我是说你们的那个家,没给你们搞乱。”
颜渊听懂了,说谢谢。
然后,俩个人都不再说话,是没话可说。
俩人都在掂量这种局面很不好,寻思着解决,博薄揉着白皙细长的手指,三折两揉指间开始互相捕捉,像在跳舞,颜渊看着有趣。
“没得玩,玩手指。以前很穷,我是私生儿,我爸没结婚到现在都是一个人,为了我。”博薄忽地想起一件有意思的事,问:“你见过三条腿的男人吗?”
见颜渊一头雾水,博薄进一步讲:“说是跪女人,男人都是三条腿。”
没见过,什么跪女人?颜渊没兴趣,颜渊想问博薄的母亲,“你像个男孩,你妈妈不管吗?”
“我没妈。你呢?”不是喜欢的话题,博薄反问回去。
“不少女人喜爱我的父亲;不少女生喜欢我的夹生。”
话里有话,是在说博薄想了不该想的事。
博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