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生活区五栋离上班的地点很近,我走路到办公室只要七分钟。叡玉更近,步行到她们工段只需五分钟。有家了,不在食堂吃饭了,一日三餐都得自己弄。不过,都很简单。早餐,稀饭、馒头加四川泡菜。午餐,大米干饭,再炒一个素菜,做一个鸡蛋素菜汤。晚餐,稀饭、馒头,炒一个素菜加四川泡菜。每到星期天我就去买点猪肉啊,牛肉啊,鸡啊,鸭啊之类的东西,改善改善生活。尽其所能让叡玉能吃得好一点,多一点,让我们的小宝贝能健康一点。
七一年八月初,岳父岳母从重庆来看我们。带来了很多东西,一大堆小孩用的尿布啦,棉衣、棉裤啦,单衣、单裤啦,棉围裙,棉披风啦,棉垫、单垫啦…。岳母又一一教叡玉的用法,要学会这些,并不比读书容易,叡玉学得很用心,比读书时还用心。
九月初,母亲离开老家赶来了,叡玉已经临近产期。颠着个肚子,走路时连看前边的路都困难,每天仍坚持上班。师傅们说必须坚持,生小孩的时候才容易。
九月六号,是星期一。叡玉下班的时侯还没事,到九点过就感觉肚子疼得利害。我陪她去医院,这段路平时步行最多只要十来分钟。这次却走了四十几分钟,走一段,叡玉就坚持不住了,得在地上蹲一会儿。到医院后,医生做了检查,一切正常。叡玉就是痛得利害,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我的心也一直悬着,就是要我不管用什么交换都行,只要叡玉能不痛苦。
主治医师也很着急,把我叫到一边问。叡玉平时是不是很怕痛,是不是很娇气,若再这样就要准备手术。又告诉我手术有很多不利的因素,只有万不得以时才手术。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用处的人,一点办法,一点主意也没有。只是紧紧地抓住叡玉的手,用手巾轻轻擦她流出来泪水。
睿玉经过二十来个小时的煎熬,直到九月七号下午六点半,工厂下班广播响起的时候,女儿终于降生了。女儿才出生的时候,满身青紫,不动也不会哭。医生提起她的小腿,在小屁股上打了几下,她才哭声来。
医生给小孩和大人做了检查,又进行了些处理。晚上八点过,医院派了两个护士协助,用救护车把我们送回了家。小女儿鼻子、眼睛及脸型和我长得极其相似。只是脾气可能爆点,哭的时候,从眼神可以看得出来。
晚上,妈妈给叡玉做了醪糟鸡蛋,还熬了稀粥,叡玉是饿坏了。鸡蛋吃了,还喝了两小碗稀粥。小女儿哭闹了一阵,给她喝了点糖开水,也就睡觉了。叡玉也真的累坏了,躺下一会就睡着了。总算万事大吉,大小平安。我也松了口气,叡玉几乎是从死亡的边缘,挣扎着又回来了。我想不明白,人真的要有小孩,真的一定要传宗接代吗?难道这就是人生存的目的吗?
我们给女儿取名紫微,我和叡玉都叫她微儿。她聪明伶俐,淘气得利害,每天把家里搞得乱七八槽。女儿两岁多的时候,叡玉又怀孕了。我们觉得微儿还小,没有精力带第二个小孩。我心里也很悬,害怕看到叡玉那痛苦的样子。就去医院做人流,同时也要求做绝育手术。接待我们的主治医生听了,感到很吃惊,没有拒绝,也没有同意,要我们第二天再去。
第二天我们按时去了医院,副院长和妇产科的主治医师接待了我们。副院长告诉我们,说周总理的指示是‘一个少了,三个多了,两个正好’。我们现在只有一个小孩,像这种情况,要做绝育手术,我们应先写申请,夫妇双方的单位领导同意,并签字、盖章。他们医院才可以安排给我们做绝育手术。
我们只有知难而退了,若真的向单位写申请报告,有谁愿意来签字、盖章呀,忙乎半天,肯定毫无结果。还会引来很多人给我们做工作,很多人的议论…。我们放弃了做绝育手术的要求,医院才给我们做了人流手术,结束了妊娠。夫妻两带着微儿,在奇异的目光下,提心吊胆的过着日子,…。
七四年初,工厂总师办通知实验室,决定让我参加国家重点工程的课题组,参与制定《330工程水轮机叶片制造验收技术条件》。周恩来总理指示:我国的第一炉不锈钢是在广州重机厂炼出来的,前期试验工作在广重进行。
“330工程”实际上就是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为纪念毛主席一九五八年三月三十日视察长江三峡,故又名“330工程”。当时叫“330工程”,也是为了保密。
葛洲坝水利枢纽工程一九七零年五月开始初步设计。同年十二月,毛主席做了重要批示:“赞成兴建此坝。现在文件设想是一回事。兴建过程中将要遇到现在想不到的困难问题,那又是一回事。那时,要准备修改设计”。十二月三十日,在初步设计尚未完成的情况下仓促开工。当时因遇到了许多重大的技术问题,诸如坝区泥沙堆积与保证通航的问题,大江截流及二江工程的消能防冲问题等等,都来不及进行深入细致的研究及提出合理可靠的解决方案,致使工程施工受阻。一九七二年十一月,国务院决定,主体工程暂停施工,同时成立了葛洲坝工程技术委员会,负责领导工程的设计、科研和技术审查工作。
在此后的两年时间内,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