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机关、事业单位的人多了,要给年轻人创造就业机会。五十五岁以上,或工作年限满三十周年的干部,可以申请退休。’几十年来的习惯,只要是党和政府的号召,我是毫不犹豫的响应。所以,立马写了‘响应组织号召,申请退休’的报告。办完退休手续之后,他们又说‘现在技术上青黄不接,要求退休的老同志签定回聘合同,发挥余热,帮助代新人。’我当然还是坚决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和原工作单位签了回聘合同。准备把自己的技术、经验…,或者说自己的一切献给党和人民。也不知道是代沟呢,还是自己的思想跟不上形势,或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吧,总觉得干起来很别扭。其实,总结起来就只有一句话,变了,一切都变了,世界变得自己不认识了。
不愿去原单位上班了,那就找借口休息吧。儿子在外地工作,已经离家差不多十来年了。就借口说要去看看儿子,向组织上请了假,和老伴一起去了儿子那儿,谁知儿媳妇又怀孕了,需要照顾。
这样一来,一呆就是两年。回到涪城之后,又先后给两个单位当过总工程师和质量保证工程师,还打了差不多半年麻将。
零七年春节,和老伴一起去山城看望岳母大人,顺便就在哪儿过个春节。是农历初三吧,小姨子、老伴和我在山城解放碑边溜达边逛商店的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我。
“小邱,你咋在这儿呢?”
当时我就愣住了,我已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发似三秋,已经有二十来年没有听见谁叫我‘小邱’了,有不楞的吗!哈,哈。我仔细一看,叫我的人是严主任。他大了我十好几岁,学术上也是尖子。他叫我‘小邱’,那是应该的,也理所当然。
严主任是山城重型铸锻厂的实验室主任,后来调到市里任科协副主任。我们曾多次在一起从事四川、西南片区的学术活动,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人了。他们出版《国外无损检测标准汇编》的时候,还向约了几篇稿件,又请我帮助校对了两个日文标准。
我伸出双手,紧紧把严主任的手握住。
“哎呀!是严主任啊。多年不见了,你老身体还好吧!”
“嗯,身体还算对付吧。后来听说你调到川北行署LD局去了,原来学术活动的精英走的走了,老的老了…。”
他看看我,接着又说。
“我…,还是叫你‘子云’吧。真是奇怪,子云。快二十年不见了,你除头发白了之外,一点也没有变化,我还一眼就能把你认出来。哎——,我说子云,你现在都干些啥子呀?”
“嗯,是,严主任。我八四年就调到LD局去了,一呆就是二十来年。现在,响应党和政府的号召,提前退休了,在家玩呢。这是来山城看望岳母大人,顺便在这儿过个春节。”
“你玩什么呀!子云,年纪轻轻的。不行,像你那个技术,那样的身体,还是再干点事情吧!”
“严主任,退休了就该休息呀!”
“哈哈,休息,…。唉——,太可惜了,太可惜了呀!子云,我来给你安排吧!”
我们又聊了些闲话,互相讲述了些以前搞学术活动的趣闻及原来那些同仁们的生活、家庭和子女。到握手言别的时候,互相留了电话号码,真还有些依依惜别的感觉。
没过多长时间,经严主任介绍,就应邀去打工了。开始在兰郑长成品油输送工程,从事全国七、八家石油钢管生产厂的飞行检查。零八年十月调大连,对建设中的国家石油储备库、商业石油储备库、保税区石油储备库、大连港成品油储备库及大连LNG工程的安装建造质量进行监督检查。
零九年九月,组织决定调我去广州。对正在建设中的西气东输二线粤桂段输气工程及广东珠海港成品油储备库成品油储备工程的建造安装质量进行监督检查。在调转广州的间隙,按规定可以回家休息几天,再去广州粤桂质量监督项目部报到。
如此一来,二十号就回到了涪城,是二十六号午睡的时候吧。也不只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感觉是在睡梦中被人叫醒,开始好像是有人在叫我,我出去就被人领着向前走。约走了有三五分钟,领路的人告诉我。
“你父亲在前面,他要见你”。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其实,父亲早就离世了,这个我一直记得很清楚。可我当时什么也没想,好像头脑不好用似地,糊里糊涂的就跟着走了。
我跟着他们朝前走,走着走着,领我的人在无形之中已不知去向。又约走了有两三分钟,就看见前面的大路中间,隐约站着一个人。我再怎么看,也看不真切,能见度只有二三十米,似乎所有的东西都在半云半雾之中。因为有人告诉我,说是父亲要见我。故而,我走上前去,恭敬的叫了一声。
“爸爸,你老人家好吧!”。
只感觉他向我笑了笑,就用手示意让我跟他走。
我跟在父亲身后,其实只落后父亲半个身位。一切景物都在恍恍惚惚之中,所有的东西都看不真切,但又仿佛能看见。
我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