枳花那里取药,味道大都相同!”
他抬起一只手,攥了攥拳头,蓦然发现手上手套不见了,脸色一白,辰元子说道,“不用遮遮掩掩的,我对你修炼的什么法诀没兴趣过问!”
柳知返抬眼看了看他,默默放下手,问道,“我的伤怎么样了?二小姐把王炜文杀了吗?我的暖玉呢?难不成还在王炜文那里?”
辰元子抿了抿嘴唇,不知先从何说起,这时门外一个稚嫩声音道,“师父,您找我有事?”
辰元子咳了一声,对柳知返说道,“你先歇着,有什么疑问让飞觞告诉你!”
辰元子走出了房间,看到枳花站在门口有些紧张,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儿,两手攥紧了,脖子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辰元子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跟我过来!”
二人走进一间偏殿,辰元子在殿中坐下,枳花则垂手站在他面前,辰元子神色严肃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枳花,十二年前我在路边将你捡到的时候,就在你体内种下‘三才和合丹’丹种,如今十二年过去,以你身体为炉鼎所炼的‘三才和合丹’丹胎已成,我要取出你体内温养多年的三才丹帮柳知返培本固原,伐骨洗髓,你准备一下,这几天戒荤,戒酒,避刀兵,避阴煞,三天后取丹!”
枳花跪下说道,“师父,徒儿多年承您教养,若不是您当年我已经饿死街头,为野狗所食,徒儿性命自然是师父的,只是那柳知返年纪尚小,阳精未成,要--要怎么从我这里取丹呢?”她脸颊红了起来,说出这样的话已经到了底线。
辰元子道,“我自然有别的方法从你体内取丹,虽然会遭些苦痛,不过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枳花低头道,“徒儿全听师父的。”过了片刻她又有些紧张问道,“我,我有一件事想问师父---”
“什么事?”
她抬起头看着辰元子深邃的眼睛,“取走我体内丹药之后,我会怎么,真的如同修士们说的一样会阴经尽失,枯竭衰老而亡吗?”虽然她早就知道自己有这一天,但没想到这么快来到,依然难以平息心中的不甘。
辰元子愣了一下,然后仰头大笑了一声,“原来你在担心这个,你怎能将我辰元子和那些不懂丹道的修士相提并论,以炉鼎精元为本炼制人丹无异于杀鸡取卵,你三岁便被我捡来,这么多年来一直侍奉我左右,我又怎忍心杀你,要不是柳知返亟需这三才丹,我也不想取走你体内温养多年的丹药。”
他捋了捋胡子道,“三才和合丹立乾坤,运水火,应天符,合三才,是知金丹难处一源,而用三物,同成一门也,所谓‘交感阴阳结丹胎,水火数中君自见。’而对于炉鼎而言,体内之丹便如妖族所炼内丹,炼至精妙处,丹鼎合一,大药即成,修为将如鹏鸟展翅,一跃而升九万里!”
他叹了口气道,“这其中涉及种种‘人炼’之术,为师没有教过你们,也难免被你们误解!之所以没教给你们人炼之术,是因为这门丹术被大多数修士误解,上古修士大多会人炼,很多都是将自身为炉鼎,体内成丹,先成金液,后成金丹,终化元婴,最后丹鼎合一成就大能,但近世以来,无数邪道狂徒为了追求速成,掳来妇女作为炉鼎,以精元为药魂魄为火,丹成之日一旦取走丹药,炉鼎便精元枯竭而亡,久而久之这‘人炼’之法名声就臭了----”
他看着枳花道,“三才丹丹种在你体内已经扎根,这一次取走你体内的丹药并不会对你身体造成根本性损伤,只要勤加修炼,辅佐以灵丹妙药,数年后便会重新结丹胎!”
枳花心里稍定,师父说的话虽然有些地方不明白,但还是平静了许多。
辰元子看着枳花稚嫩脖颈上处子绒毛似乎都平复了下去,微微一叹,“老夫当年跟随师姐在门中别开蹊径,专门寻那古代炼气士的遗存,苦修人炼之法,终有所成,但这人炼术多年来为人误解,我也因此落得一介邪修的下流名声,你们几人都是我自小养大,我这一世无儿无女,人之老矣,又怎忍心让你们入那修罗道-----”
枳花惶恐道,“徒儿不敢诘责师父,一切全听您的----”
辰元子安抚过徒弟,回到化羽殿,看到柳知返已经平静地坐在桌边正在吃东西,飞觞在一旁看着,神色惊讶,因为这是柳知返吃掉的第三盆药粥了。
看到师父回来飞觞有些担忧说道,“师父,他已经吃了那么多---不会有事吧?”
辰元子笑着摇摇头,“柳知返你知道你吃的这么多东西都哪去了吗?”
柳知返一愣,自己还真没注意过,只是觉得怎么都吃不饱。
辰元子笑容有些挪揄,看着他双手道,“你那双手上的黑紫双煞印记需要鲜血饲喂,如果吃不到别人的血便吸噬你自己的鲜血炼养,而鲜血又由吃进去的谷物肉食所化,你吃下去的这么多东西都被双手上的印记吞走了!”
柳知返用手帕抹了抹嘴,他知道自己修炼的绯云诀是一门很恶毒,猛兽般的法诀,也不用辰元子提醒。
他对辰元子鞠了一躬,“救命之恩,日后必有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