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祉手中没有兵刃,一身剑术根本无从发挥,他只能尽量周旋,一边抵挡一边回身对那黄衣女子道:“你赶快走!”那黄衣女子却道:“我不走,你为我受了伤,我怎能走呢?”她眼见三人越斗越猛,周青祉则抵挡得吃力万分,当下心急如焚,想要出手相帮,但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准时机。
黄道玄内伤过重,一身内力严重亏损,近半个月来也未见好转。眼下他见周青祉与人缠斗一处,恨不得起身出手相帮,但那晚在云涯宫,他经脉受损,血气险些滞流,如今半点武功也动不得,只能坐在一侧干着急。
李贞珑更是急出一身汗来,只听她大声喊道:“周青祉,你快点给我住手!那小丫头的事,与你何干?”周青祉一边闪避一边道:“是你师兄纠缠我的!”李贞珑又道:“师兄,此人于我百花门大有用处,你们当真想坏了我的大事不成!”
野离渊和野离瀛根本就听而不闻,依旧缠斗周青祉不放。李贞珑再也忍不住了,她猛然起身,双脚一纵便跃离桌前,刚要出手解局,便听野离渊说道:“师妹!你当真为了一个汉人男子,要与我们动手不成?”又听野离瀛道:“师妹,汉人心机诡变,全都信不得!你可别为了一个异族人来与我们为难!”李贞珑听他二人一唱一和,当真是心乱如麻,只站在一旁,进退不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在不知所措时,李贞珑忽见她师兄二人剑锋陡变,一前一后挺剑直刺,径取周青祉左右太阳穴而去。这一招乃百花门独门剑术,以二人合攻为主,招式奇快,狠辣无比。李贞珑一眼瞧出,猛地一口凉气顶上胸间,不禁失声喊道:“周青祉!小心!”
周青祉正欲回神闪避,顿觉腰间一麻,显是被人推了一把,他脚跟还未站稳,便顿时向前踉跄而去。众人细看之下,正是那黄衣女子险中入局,但见她再度挥舞手中布匹,猛地横举过头顶,只听嚓嚓两声,野离渊和野离瀛的两柄长剑竟猛地刺入那布匹两端。
他二人手臂用力,翻转剑身,猛然撤回长剑。众人一阵惊呼,但见那布匹立时崩裂开来,一匹青色布缎瞬间化为无数碎片,犹如秋日落叶、又似深冬飞雪,密密麻麻地漫下。那黄衣女子手中没了布匹,神情略显惊慌,一时间只觉眼前无数青花飘然而落,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站在当地,动也不动一下。
野离渊和野离瀛适才被黄衣女子牵制了一番,心中羞恼不已,眼下见她视线受阻,当即剑锋一转,二人一同刺下,便似两头饿鹰共猎一只幼兔一般,竟要对那黄衣女子痛下杀手!
周青祉眼见那黄衣女子危难在即,猛然飞身一跃,穿过青布碎片,一把将她抱入怀中。那黄衣女子一阵恍惚,全然不知自己已被救下一命,一张小脸就只贴在周青祉胸口,心中则砰砰乱跳,分不清是害怕还是害羞。
殷千涣在楼上看见周青祉冒险救人,心中也是佩服不已,突然他猛地一声低呼:“不好!”便在此刻,只听一声惨叫,众人纷纷起身,但见青布碎片落尽之处,周青祉正侧身倒在地上,野离渊和野离瀛的两柄青钢利剑,已然将他双腿刺穿!
这一剑显然是从腿后刺入,剑尖居然顶破双膝而出,可见此一招是用足了力道,出手更是残忍无比。他二人冷笑一声,只听野离渊道:“汉家兄弟,对不住啦!”说罢二人一同撤剑,周青祉又是一声惨叫,顿时血流满地。
黄道玄在一旁看得心痛不已,此刻眼中含泪,便欲起身,但还未完全站起,只见三柄长剑已然横在自己胸前,正是未时雨、申同云和辰朔风出剑来阻,却听申同云道:“老实坐着别动!”
黄道玄全身无力,武功施展不得,他只是想过去看看自己的徒弟,但瞬间便被阻了下来,当即一口凉气顶了上来,浑身一颤,猛地呕出一口血来,随即瘫倒在椅子上,已是泪流满面。
周青祉只觉双腿剧痛,下半身顿失知觉,忽地眼前一花,立时昏了过去。但直至此刻,他仍旧将那黄衣女子死死地抱在怀中,那黄衣女子定是吓坏了,此时脸色苍白,神情木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盯着周青祉,眼都不眨一下。
殷千涣居高临下,瞧得最清楚,此刻他也不禁长叹一声,说道:“完了完了,看来黄道玄今后是要多个瘸腿徒弟了……”陆星涵眼见此景,早就呆在一旁,他听殷千涣如此一说,心中顿时大惊,问道:“你说什么?你说周大哥他……他……”殷千涣道:“这两个西夏人刚才那一剑刺得过狠,那周青祉此刻必然破骨断筋,只怕今后再难治愈,定要落个终身残疾了。”陆星涵脑中嗡的一声,顿觉胸口一凉,心道:“怎会如此?周大哥是个好人,怎就落个如此下场……”
众人还在惊骇之际,忽听砰的一声响,客栈一楼瞬间弥漫起一层浓重的白雾,所有人都赶忙捂住口鼻,突觉四向难辨,任何物件都瞧不清。那白雾顷刻间便消散开来,只听李贞珑道:“大家别乱,这只不过是烟遁之术而已。”转头四下一看,那黄衣女子与周青祉已然不见了踪影。
李贞珑转身瞪视着野离渊和野离瀛,当即怒道:“你们两个坏了我的大事!”野离渊道:“我们只是刺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