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人命关天之时,众人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抹疏影穿雨而来,顷刻间便落定在余青凡身后。虎啸地和马鸣人全未做得半点反应,突觉一阵清风夹杂着雨水袭来,二人未及躲闪,只觉面颊一凉,似被迎面泼洒了两盆冷水一般,顿时縠纹漫眼,全然瞧不清任何事物。
待得二人睁眼细瞧之时,只见余青凡正被一鹤发老者搀扶着立于几丈之外,透过潇潇夜雨,但见那老者清癯疏淡,举态飘然,一派仙风道骨之气。周青祉等人不禁转忧为喜,异口同声喊道:“师父!”这老者正是云涯宫掌门人黄道玄,此刻为保门人不损,只得强行出关,拼尽全力与对方一搏,或有退敌之机。
黄道玄扶着余青凡,关切地问道:“青凡,你伤得重不重?”余青凡见师父带伤强行出关,当下含泪道:“多谢师父相救,徒儿暂无性命之忧。”周青祉见到师父,不禁又想起自己失药一事,自责之感又上心间,顿时双目垂泪道:“师父,弟子无用,连累了您老人家……”黄道玄眼见此刻情势,怕是早已将失药一事猜得七八分,当下只温言说道:“青祉,你平安归返,那便最好了。”
马鸣人见他终于肯现身了,当下一声怒喝,说道:“黄道玄!你们自家的事情,稍后再说也不迟!眼下便来谈谈咱们之间的事情如何?”黄道玄也不正眼瞧他,只冷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黄某与二位怕是没什么可谈的吧!”
虎啸地向前踱了几步,问道:“黄掌门,如今天下大势可谓一日一变,你缩头屈身数月之久,难道就不想了解了解眼下之局势吗?”黄道玄义正言辞地说道:“二位想说什么,在下全都明白。但局势归局势,人心归人心,任它时局动荡、千变万化,我云涯宫依旧忠义在心,断不会见异思迁,更不会受你等江湖败类的指使!”
马鸣人心头一怒,喝道:“好一把老骨头,当真是朽木不可雕!”虎啸地道:“黄掌门也是聪明人,既然知晓我二人来意,那我便直说了。我大哥命我二人前来,一是来探望黄掌门的伤势,二来是希望贵派能归顺大金,再别做无谓的抵抗,以免再三伤了咱们的和气。”
黄道玄冷笑道:“呵呵!我等乃是堂堂华夏之裔,怎会向蛮夷之邦屈膝?二位这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吧!”虎啸地道:“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黄掌门,你只需点一点头,日后咱们便戮力联手,何愁没有不世之功?贵派在中原颇得名望,何苦为了赵宋之寸土枉自断送了前程。”
黄道玄冷哼一声,又道:“你们身为汉人,今日居然数典忘祖,将昔日国耻尽皆忘得一干二净!看来这女真贼寇,定是将你二人喂了个酒足饭饱啊!你们莫要忘记,自己身体里流淌着怎样的血液!”马鸣人怒道:“黄道玄,你这老东西当真是冥顽不灵,别给脸不要脸!我们邀你联手,那便是瞧得起你!”黄道玄蔑笑一声,说道:“呵呵!敝派可承受不起!”
虎啸地见他如铁了心一般,没有半点归降之意,不禁也渐失耐心,当下又试图再次游说道:“黄掌门,我劝你不要如此固执,你被我们兄弟的‘三才寒冰剑’所伤,若不是你内力深厚,早就一命呜呼了!实不相瞒,你那不成器的弟子遗失了你的救命之药,眼下你若归顺大金,他日我大哥自会替你解除寒气侵体之苦,如若不然,你这把老骨头,也挨不了多久了!”
黄道玄又是一声冷笑,说道:“在下已是风烛残年,多活一日都是上天垂悯。我此生竭力为国为民,虽然势单力薄,但终究无愧于天地良心,今日若与尔等同流合污,即便医得好伤痛,那也污了我一世清白,他日一命归西,世人只当我黄道玄是个卑躬屈膝、卖国求荣的无耻之徒!更毁了我云涯宫世代清名!”虎啸地见劝说无果,索性便道:“既然黄掌门如此固执,那我等也不必再耽误功夫了!今日唯有借机取你性命,以除大金后患!”
黄道玄早已料到今日势必难免一战,是以为防他二人突袭而来,刚才丹田之内已经悄然行气。他内伤未愈,此时又强凝内息,这大大不利于经脉气血流转,但目下情势危急,只有作此下策,方可全力一搏接下他二人的攻击,如此亦不至于失了先机。
果然不出黄道玄所料,虎啸地和马鸣人一见话不投机便立时翻脸,此刻他二人已是长剑狂舞、寒霜四射。黄道玄一把推开余青凡,闪身后撤之际迅速摸起一柄长剑,顿时兔起鹘落,跃离二人数丈之遥。
虎啸地和吗鸣人却哪里肯罢手,趁黄道玄撤身躲避之时,双双猛攻而上。黄道玄提气凝神,几乎将全身力道都灌于手臂之上,长剑一挥,苍鸣阵阵,好似鹰啸一般划过夜雨,劲猛无比。虎啸地只觉一阵玄罡剑气当面袭来,登时大喊一声:“小心!”紧接着一把扯住马鸣人肩膀,将他拉了回来,自己也翻身后撤,闪避那剑气的攻击。
这一下失了先机,只听虎啸地低语道:“那姓黄的老骨头内伤未愈,想来撑不了多久,眼下须得耗去他内力才行。”说着二人便再次挥舞长剑,化雨成冰,又如刚才那般,千百根雨水凝成的冰针如破巢之蜂一般,密密麻麻地朝黄道玄飞射而来。
黄道玄一边舞起长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