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接通了,打的是楚胖子的私人号码,电话那边传来了楚胖子一贯的大嗓门的声音,我也早就见怪不怪了,只不过我用的是公共电话亭打给楚胖子的,楚胖子还算客气一点。
“喂,那位?”
“请问是某市自来水公司质检科主任么?”
电话那边传来了楚胖子一贯的语气,在电话里面能听的出来,楚胖子此刻那张欠揍的脸。我哼了一声,道:“我是张承楠,我家里的自来水管子漏水了!”
电话那边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然后就听见信号变的很差,传来了一阵非常让人觉得烦躁的干扰的声音。过了大概30秒,这种电波干扰的声音突然消失了,电话那边传来了一声长叹,紧接着,楚胖子语气里带出了呵责,道:“小夜猫子啊,你小子他娘的够楞的啊,他娘的线路安全吗,你就敢给老子打电话啊?”
我撇了撇嘴,道:“刚刚你不是已经排查过了么,怎么会不安全呢?”
楚胖子无奈的叹了口气,颇有一些恨铁不成钢的感觉,道:“哎,就你这样的愣头青,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稳重一点,万一你楚爷我这里要是被监听了,你小子不也是暴露了吗?你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啊?是不是想你楚爷了啊?”
我冲着话筒呲了呲牙,道:“哎我说楚胖子,我记得我刚刚去学校上学的时候,你可是说,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你啊,你罩着我啊,怎么的?说话当放屁啊?”
楚胖子的语气有一丝的薄怒,对着话筒骂道:“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没大没小了,真应该趁着你小的时候,狠狠的揍你屁股几次,后悔啊,到了现在,你这么气老子,老子却抓不到你,你等着,下次见着你小子的时候,非要狠狠的揍你一顿不可!”
我笑了笑,我很喜欢和楚胖子对话,每次和楚胖子聊天的时候,都会觉得非常的轻松,我清了清嗓子道:“不说没用的了,楚胖子,现在我们的那支小队,怎么样了?”
楚胖子顿了顿,道:“你他娘的都已经不在七局里面了,已经是十八局的人了,这里的事情,你打听它干什么?”
“啧啧,都说你楚胖子够义气,没想到就这么点气量,小爷我再怎么说也是小队里面混出来的,打听一下队友的消息,也有问题吗?”
楚胖子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一阵,才缓缓的道:“小队么?我亲手带出来的小队啊,散伙了啊。”
我握着电话的手抖了抖,一时间不相信楚胖子的话,我皱起了眉头,冲着电话机的话筒吼道:“他娘的楚胖子,你再说一遍,到底是怎么了?”
楚胖子听我冲着他吼出了声,他也举着电话,开始冲着我也吼了起来,声音更大:“娘的小夜猫子,还敢跟你楚爷我吼上了,谁他娘的给你那么大的胆子?”
我几乎被楚胖子的气势给镇住了,前文说过,楚胖子就像是我的一个和蔼可亲的叔叔,小的时候,我还经常的骑在楚胖子的脖子上,我从来都没见过楚胖子会朝着我吼,虽然我们私下里会相互拆台,相互说着各种损话和狠话,但是楚胖子却从来没有在我的面前这么震怒过。
电话那边又安静了下来,我抱着话筒,小心翼翼的道:“胖子,胖子!到底是怎么了?你的小队到底是怎么了?”
出胖似乎是吼出来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声音略显沙哑,对我道:“你们那个小队散伙了,陈岩,猴子,菜芽复原转业,现在我也不知道这三个人都在哪里发展。唉........”
一声长叹,似乎饱含了楚胖子无限的凄凉和无奈,我默数着小队的几个人,我问道:“楚胖子,孙天炮呢?”
楚胖子支支吾吾的不回答我,意思不安的预感在我的心里升了起来,我又追问了一句,楚胖子才喃喃的道:“孙天炮牺牲了。”
我脑子里嗡了一声,孙天炮牺牲了?他娘的我也就是离开了七局2年,七局怎么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小队解散,孙天炮牺牲?他娘的孙天炮这个家伙,怎么会死呢?那是什么样的子弹,能打死孙天炮这个混蛋呢?
我的嗓子里有一些发堵,好像是有什么东西飞进了我的眼睛里,感觉涩涩的,
楚胖子也是沉默了好久,我强忍着自己的哽咽,问道:“他娘的出什么事了?”
楚胖子回答的倒是干脆,他道:“对不住了小夜猫子,这件事情,现在还是绝密,我不能和你说。”
我挂掉了电话,觉得脚步很是沉重,脑子里一片的乱,好端端的一只小队,就这么说散伙就散伙了,我脑子里回忆着孙天炮的一言一行,拿不着边幅的言语,现在想起来,感觉十分的亲切。
就这么愣呆呆的,一个人在一排的玻璃橱窗前面走着,我已经尽量的克制着自己,不要不回忆,可是回忆依旧像是大坝上面的一丝丝裂缝,慢慢的渗透了进来,当裂缝越来越多以后,大坝彻底的垮塌,整个记忆就像决了堤的水,疯狂的在我的脑海里四处奔涌着。
路上的车依旧嚣张的响着喇叭,在我的耳边呼啸而过,问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壮雷家的楼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