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翼想了整整一夜,最后决定要去找自己的授业恩师问个究竟,当然也是要等着北京这边的发布会结束,毕竟有那么多重要人物,他们这次出席发布会时的生命安危都还在李光翼的特护范围内。
睡去,已经是凌晨的六点钟了,他不像所有的军人那样,在这个时间,他们应该习以为常的跑完了五公里越野,然后洗漱打理之后准备去食堂饭前一支歌。
一反常态的,李光翼觉得自己自始至终都没顺应军队生活,而是克制自己去接受,现在,是自由时间,人体的生物钟却骗了他,告诉他现在是跑完了五公里拉练后,人一整天最烦躁和最累的时刻,于是他就在迷迷糊糊的离乱思绪中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觉睡的,空无一物的世界,照相机甩在一边,阁楼虽然不大,但也足够容得下两桌麻将牌友,可是李光翼双腿倒吊在锈迹斑斑的横梁上,头朝下,双臂也自然下垂者,张大了嘴巴,眼睛死死的紧闭着,脑充血的感觉似乎令他很痛苦,这基本上可以断定正常人无法这样入睡。
但是他睡着了,而且张大的嘴巴里不断流淌出哈喇子,口水划过嘴角,顺着脸颊一直滑到了眼窝、额头上,就连他昨天才刚刚整理成中分的头发都沾连了他的口水,黏叽叽的十分邋遢、恶心,顺着发梢滴落在尘土厚厚的地板上。
李光翼不时的抬起一条腿,用另一条腿倒钩着阁楼顶的横梁,抬起腿来挠一挠另一条腿,抓痒的方式,如果有人看到的话,一定会担心他马上就要掉下来,可是继而抓痒完毕,两条腿又重新作出倒钩的姿势。
他还有时不时的双臂挥舞,难不成是在做梦?以为自己真的会飞了呢。
一缕阳光透过土灰覆盖的毛玻璃照射进来,李光翼松开一条腿,因为那光线正好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转了个身,松开的腿开始从横梁的另一边朝着这边勾过来,双脚向上一缩,就像盘腿一样的,用双腿抱住横梁,这样,光线照进来,就只能打在他的背上,和后脑勺。
阳光的温暖似乎就像冬日里的电褥子一般,或者是东北的火炕,正好一夜清冷,现在整个身子的背部都是暖洋洋的,只见李光翼微笑了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脸上的口水,双臂抱在一起,摇摇晃晃的。
就这样他睡了一个上午,中午的时候醒来,迷迷糊糊的抹了抹脸上的粘稠物,背上相机,从天窗钻出来,朝着远处的房顶走去,因为他知道,下午的时候自己要去大会堂那里提前见一见高官,这是特种保镖的基本素养,要跟当事人有一些接触和沟通。
就在李光翼趁着中午,吃完今天最后一次自由的一碗小混沌之后,远在大南边湘西的石宽,似乎遇上了麻烦!
当时那位老者非要说石宽有“非”典可疑症状,硬是要拉着他去隔离。
“哎哎哎…大爷大爷!我没发烧,真的!你瞧这里的天,多热啊,而且山林里头湿气那么重,外头太阳把整个山林弄的像个大蒸炉一样,你测我的体温,还是用电子测温仪,说不准还是测到了空气温度呢!”石宽解释的说着,一边看着身后的伢梓,希望能帮自己解围。
黑瓦大叔和桐油大叔纷纷挡住伢梓,不让他去看见石宽,一边小声的说:“快交代,他是你什么朋友?不说实话,就带他走了!”
伢梓为难的说:“你们怎么这样啊?一个都不放过是不是?说了是我朋友,都是自己人不用来这套,你见我什么时候朝你们要过买路钱,他是我朋友,跟我一样,算了算了……”伢梓抬手去推开黑瓦,心知肚明,自己的同乡都是什么货色的人,他清楚,也不想在外人面前叫他们难堪,更不希望石宽知道他们是被世人误以为的恶人。
谁知黑瓦还没说什么,桐油大叔一手搭在了伢梓的肩头上,一把弯钩一样的刀子,这是一柄专门划开香蕉的那种刀,据说桐油大叔以前在yun南一带跟着贩卖香蕉的商人做过看家护院的门丁。这种刀,看着像个弯钩,更重要一点,弯钩的刀身只有内弧是开刃的,外弧是没有开刃的,这其实就是一把可以随时把一嘟噜香蕉分开的刀子,因为香蕉像个轮盘一样的生长在树上,成为高高的一大串,普通的刀,割开的时候容易划伤了香蕉,所以,这种刀就设计成了弯钩,只要把刀子钩在香蕉之间的缝隙里,向外一拉,刀刃就把这些缝隙给割开了。
现在,他用这把香蕉刀钩在伢梓的后脖梗上!低垂的眼神冷呼呼的哈着一股子烟焦味儿的气体,估计也是个老烟枪的主儿。
“伢梓儿?叔对你怎么样?”桐油慢悠悠的性子,说话总是闷声闷气,他不是装的,龙有九子还各有不一,更何况是人呢。
伢梓被桐油大叔这么乍一问,他木然了几秒,看着那边的老家伙跟石宽激烈的辩解着,他也真是无语了,居然这边在算计你,你倒是心挺大,还跟个老头子说的这么有激情。
想过之后伢梓说:“要不…大阿公那份钱,我替这小子给了,这个月我阿爸从县里头回来的时候,从加油站上拨一些给大阿公……”
伢梓的话,桐油没能让他继续说下去,他重重的给了伢梓一闷拳,伢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