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的风,寒刺骨,漠北的雪,重如山。一场又一场的雪,寒风吹过了八个年头,那个男人,终究没有再回来。
八月十五,晚上便是月明团圆日。现在只是黄昏,这时候的漠北草原,美得如画卷一般。
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小河边有一栋小屋,八年了,小屋还是修葺一新。
八年的时间,不过弹指一挥,却足够让一个男孩成长为一个男人,今天,便到了及冠之年。
房间里传来一阵清脆的银铃声,伴着铃声,踏出了一个少年,剑眉,星目,高耸的鼻梁,轻薄的嘴唇,加上漠北人少有的白皙,偏偏美少年。四散的黑发和修长结实的身躯,少了一份稚嫩,多了一分野性。上扬的唇角玩世不恭,这个人的本性便是如此。八年前的回忆让少年的眼里不经意间流露出忧郁和感伤。这个美少年,多少怀春的少女会痴狂。
少年走到了小屋不远处,哪里有一抹孤坟,再这空挡的草原上,显得那么空挡落寞。木制墓碑上的字迹早已经模糊不清,那里面睡着天下最温柔的人儿。
“母亲,我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父亲叫做江湖。”朝着坟墓叩了三首,丁野转身离开。
漠北的小镇一直都是那么热闹,因为这是通往大漠商道的商路之一。
哒哒的马蹄声终究压过了喧嚣的人声,远处一个大嗓门传来,“女帝登基,大赦天下,免赋税三年。”他们不知道历史第一位女帝有什么意义,大赦天下对他们同样没有什么诱惑,只有听到免赋税三年的时候,众人才开始欢呼。即使这里算是大唐国的边疆,并没有太多的赋税。
一间破破的商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铁叔,我来拿武器了。”丁野的少年,出现在了铁匠铺的门口,眼神之中出现了一抹希冀。
一个黝黑的大汉走了出来,大汉的头发已经花白,那是岁月的痕迹,粗壮的手臂说明他的身体可不比年轻人差,大汉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小野来啦,你的东西。”说罢,扔出了一根铁棍。
三尺七寸的铁棍倒也不能说是铁棍,一头镶嵌着柔软的毛皮,一头尖尖的,头上有一个大大的弯钩,弯钩被磨得十分锋利,露着森寒的白光,可是有不少江湖人士慕名来找大汉打造兵器。
“你要打造的东西倒是奇特,叫什么名字”大汉拍了拍丁野。
少年的眼神忽然迷离起来,似乎想起了什么,良久,才定了定神,“多情自古伤离别,更堪冷落清秋节,它便唤作离别钩”。
大汉回身抽出了一把奇特的弯刀,刀尖朝内弯曲,也如同一个弯钩一般,“傻小子,这才叫做离别钩。不过,我更喜欢你的离别钩,哈哈”。
“我的江湖,便由我说了算。”江湖是什么,他似懂非懂,包好了他的武器,转身离开了,朝着大汉挥了挥手,却没有回头,如同当年那个男人一般。
“真像。”也不知他说的是谁,一缕青烟飘了过来,朦胧了他,朦胧了整个小镇,青烟飘到了空中,皓月如盘。
岁岁金河复玉关,朝朝马策与刀环。三春白雪归青冢,万里黄河绕黑山。漠北往南,就是大唐边陲重镇,玉林关。
大唐的开国祖皇帝,太宗,几个大将军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虽说侠以武乱禁,但是江湖和庙堂,其实不远,天下天平,武林却不太平,这是一个武林的盛世。
边关无战事,要进关不难,丁野已经随人群进了玉林关。
按道理这里的江湖中人不会太多,不过今天,却看到很多佩剑背刀的人。
酒楼客栈,从来都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也是江湖的消息流转的地方。
“漠北七鹰进关了,抢了铁威镖局的镖,还将人赶尽杀绝”。
“八月十二日,飞鹰门被灭门,这笔血债,又是出自漠北七鹰之手”。
“如此江湖败类,人人得而诛之,”这便是江湖,充满着杀戮和血腥,说是要为武林除害,如何不是为了自己出名。
“咳咳,武功没学好倒是天天想着扬名立万,徒添冤魂罢了,武功学好了,自然就出名了。”一个白衣中年人走上了酒楼,只是边走边咳嗽,那条白色手绢上的点点血迹表明这个男人病的不轻,偏偏右手还拿着一把折扇。跟在他身边的黄衫女子虽然担忧,却也习惯了。
“痨病鬼,自己都半死不活了还出来丢人现眼,找个地方等死实在。”毒舌的人,永远少不了。
“啪。”那个大汉的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虽然被打,却识趣的没有再说话,因为打她的那个黄衫女出手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欺软怕硬,绝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酒楼上已经没有座位,不过在这种地方,拼桌是很正常的,“父亲,我们坐那边吧。”指的是丁野的位置,原来黄衫女竟然是中年人的女儿。
虽然连江湖这回事都没搞清楚,丁野却不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公子哥,为人处世,不管是在江湖,还是在漠北的小镇上,都是一样的。
丁野只是吃着自己的饭菜,也不搭理新入桌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