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站起准备去报名测试的苏凌,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便又坐了下来。
苏凌现在自然不会认为这些又欢呼又谩骂的是场上比试的人的亲友,但为什么又这么激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也是开始了观察。
苏凌先是望向三楼,他发现,至少二十几桌的座客竟然都是成年人,华贵衣着、穿金戴玉,彰显出富贵的身份,而每一桌旁边都有一名红衣小婢侍奉着。
二楼的座客虽然都是年轻人,但从穿着上看,也是非富则贵,每一桌,同样有一名红衣小婢侍奉。
突然,二、三楼的客人都开始对桌旁侍奉的红衣小婢说着什么,而小婢也拿着纸笔熟练而迅速地记录着。苏凌发现,这正是场上两名少年对决之前。
最终,场上两名少年决出胜负后,这些客人有的满怀喜悦,有的拍桌顿足,而红衣小婢又开始在纸上写着什么。
并且,一楼大厅的许多年少之人,也都互相交接着金钱或是袋子。
如此,苏凌顿时恍然,这明显是在给对决的两名少年下注赌博。
苏凌虽没去过赌坊,但在许多大城,街上都会有这样比武下注的赌博,所以知晓一些。
“竟然利用这个在赌博。”
苏凌微微咬着唇,心里隐隐有些不是滋味。转头看向那些天修院的院师,心想,至少这些院师是来真正挑选人才的吧?
然而经过场上的几轮比试后,苏凌方知自己错的可笑。
这些被新人们悬悬而望的院师,竟然都只是在饮茶谈笑,虽然在每个新人以水晶球测试时都给予关注,但比试的时候,这些院师几乎都只是随便看两眼,根本就不去观察比试的二人是否有什么资质。
“这就是选人才吗?”
苏凌虽然明白了,但却渐渐茫然起来。
为什么一个以“挑选人才”为宗旨的新人赛,会成为了赌博的工具?
赌博也就罢了,但明明说比试的时候会体现出资质,为什么这些院师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那么这些人努力表现自己,又有什么意义?
苏凌茫然地看着场上一轮又一轮的同龄人比拼,每一个人都非常认真,都在竭力表现自己,恨不得将自己的潜力全部发挥出来。
胜者兴高采烈,激动不已……
输者垂头丧气,甚至泪眼朦胧……
显然,都已将这个“新人赛”当成了人生的一次重要转折期。
却不曾想,都只是被人当做猴子戏耍而已,又有谁会在意他们是否人才、庸才,那些被人们捧上天的天修院院师,几乎都未曾关注过他们的比试,而那些天修院的学员,多数也都带着玩味或嘲笑的面孔看待比试。
时而因为某位新人比试输掉,连累他们输了钱,更是或高或低地谩骂起来。
“废物”、“垃圾”、“没用的东西”等等辱词,毫无顾忌地脱口而出,令那些年纪还很轻的少年一脸惭色地退在一旁,或许他们自己还没意识到因为什么而遭到这些人的辱骂。
幸运的,只有那些女孩子,测试完后都不用参与到这种可笑的蛮力比试。
苏凌茫然地看着一个又一个少年下场;一次又一次的谩骂辱讽;一张接一张丧气和不甘的稚嫩面庞……
目光不知不觉地微微闪烁,一股莫名的情绪,自心底渐渐升腾而起。
这些怀着梦想,准备踏上修炼之路的少年,被这些达官贵人、一众学员们取乐般地践踏着,而他们自己却仍旧蒙在鼓里,仍在拼命表现自己,仍在为自己的梦想尽最大的努力。
若是这么做能够让那些院师中肯,或是得到他们的关注,也是值得的。但院师们可曾认真地看过一眼?
这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苏凌狠狠捏着拳头,如果自己未发现这一点,显然也和这些少年落得一样的境地,虽未必轻易输掉,但遭受的白眼、辱骂肯定也是不会少了。
少年人皆有傲气,皆有自尊,皆有轻狂……
苏凌同样也有。
所以能够深刻地体会到这种心情,能够深刻地感受到梦想被人践踏的屈辱与愤怒。
“梦想?”
蓦然间,苏凌意识到自己似乎并不拥有,长这么大,自己可曾有过真正的梦想?寻找姐姐和恢复记忆只能算是一个目标,那么,自己还渴望什么?食物?安居?
没有,什么都没有……
自己没有追求、没有渴望之事、没有任何梦想,竟然还大义凛然的为这些同龄人抱不平,相比之下,自己才是最可怜,最可笑的那一人……
莫名的情绪渐渐平息,苏凌觉得,自己的前路似乎一片迷茫……
“今年的新生,也不知能有多少值得收的。”
“呵呵,是啊,现在已经评测了几十个人,却没有一名超过三级天赋的。”
“急什么,还有那么多新人等着参加呢。”
“没错,昨天在这里,张院师可是成功捡到了一名六级天赋的小子呢,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