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十二月,南海大部分海域已然处在三尺冰封、六出纷飞的季节,然四季如春的南环海域却截然相反,尤其是处于最南端的南摩岛,仍现草长莺飞、惠风和畅的景象,甚至随处可见穿短衫单衣的人们,可见其暖意。
这段期间,也是南摩国一年当中最为凉爽的时节,因此有“十二春月”之称。
而如今,并非真正的十二月,乃十一月尾末,距离十二月只剩下三日。
这几日,无论是官道小路,还是山间林地,都可看见一个个背着行囊的年少身影,马车兽车更是络绎不绝,而这些人所行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天修院。
自从天政府实施“废门令”以来,传承千百年的修炼门派接连覆灭,无论是皇家贵族还是商贾平民,若无名师指导,基本都难以步入修炼之路。
直到天政府建立了天修院,方才成就了年少男女的修炼之梦。
天修院由天政府支撑,无论是院内的环境还是师资力量都无可比拟,并且全面开放,所招学员无论资质、无论贫富、无需任何费用,只限定十二至二十二岁的年龄。
这些,均颠覆了以往那些修炼门派招收弟子的苛刻标准。
每年的天修院开院期都是十二月初,在这段期间,南摩城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道路均会陷入阻塞,马车兽车已然无法以正常的速度行驶,甚至在某些小路上,马车反而不如人行的快,只有在收取通行费的官道上才会时现松散之象。
如今在南摩城西方六十里外的一条山间小路上,一个个年轻的身影在没有长者的陪同下,风尘仆仆的穿梭于山林之中。选择这种崎岖山路的,多为历练归来的天修院学员,各个身怀不俗修为,即使山贼遇见也会远远绕路而行,不敢招惹。
久而久之,此山也就没有了山贼盗匪的身影。
在半山腰的一处平坦路面上,有一间露天茶肆,数张方桌,几乎满座,另有一些人坐在附近的岩石上,或靠于树下,端着杯,悠闲地喝着清凉的饮品,不时闲谈。
这间小小的山间茶肆,客人基本都是二十上下的年轻人,或三五成群,或孤身一人,多数都为天修院学员,只有一小部分是即将送入天修院的新秀。众人之间都相互搭讪闲谈,拉近关系,毕竟多个朋友,在天修院也多一些照应,得益颇多。
当然,也有个别孤傲之人,不屑与人为伍。
此地实为庇荫遮暑的好地方,茶肆周围支着凉棚,边上也尽是绿柳成荫的大树,所以一些人即便喝完了茶饮也不急于离开,准备多逗留些许时分,以此避暑。
这时,又有一个身影从迈入了这片“清凉之地”,刚刚临近,茶肆的一名伙计便吆喝着:“来咧!这位小哥喝点什么?”
来人是一个看似十三四岁的少年,蓬头垢面的他,已经看不清本来面貌,衣着只是一件简单肮脏破衣,显然已有月余未洗,上面除了尘土污垢,还散发着阵阵汗臭味。
如此,也引得一些人皱眉嗤鼻,或是与之拉开一些距离。
少年见店伙计主动来招呼,更是引来了一些目光,不禁尴尬地摇了摇手,走到一颗大树底下坐着,识相的与众人保持距离。
店小二见状,耸了耸肩,将手中的抹布往肩上一甩,撇着嘴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不得不说,天修院的建立为很多怀有修炼梦想的人造了一个平台,传闻‘废门令’未实施前,修炼者可不曾这么泛滥。”
“不错,传闻以前门派盛行时,所招收的弟子必须有极佳的资质,否则无论什么背景都会被拒之门外。”
“是的,修炼本身就是一种艰苦的道路,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走的,很多人即使成为了修炼者,终究也只是止步于第一期的修为。”
“说白了,天修院就是给废物和穷酸们多了一个机会罢了。”
众人不禁一怔,虽说话是如此,但在大庭广众之下道说出来,还是显得很不礼貌,先不说这里有没有“废物”,最起码现在就有一个“穷酸”,而且看样子已经超脱了“穷酸”之流,根本就是个“乞丐”。
说出那番刻薄话语的人,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衣着光鲜自不必说,样貌也是出类拔萃、俊逸非凡,留有一头飘逸长发的他,举止投足间自有一番翩翩的潇洒之风。
而在他的衣衫胸口,别着黄色的徽章,形状隐隐呈天字形,并刻着一个小小的“学”字。
“韩兄言之差异,其实就算天修院放低了门槛,让这些家徒四壁、资质低下的人进入,但终究还是徒劳无获。这等人少有成就自不必言,与浪费的资源也是难成正比。”不远处的一张桌上,一个看起来满是书生气的青衣少年一手摇着折扇,一边悠悠搭言。虽然他未与长发少年坐在一起,但显然是相识之人,而他的胸口也别着一枚和长发少年一模一样的黄色徽章。
“没错,功成名就,岂是那般容易的?”先前那语言刻薄的韩姓长发少年饮了一口凉茶,言语中带有浓浓的不屑。
“贝丝、贝蒂,看见了吗?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