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千里之外,云青山。
峰体拔地而起,在四周绵延的低矮山峦映衬下,更显的高耸入云,遥不可攀。
在离山脚十里开外处的热闹小镇的街上那么一站,远远的就能看见一角飞檐斗拱,鎏金碧瓦在茂盛遮掩的林叶下时隐时现。
越靠近云青山,其雄奇愈现。
残阳染红的千阶石梯,阶阶干净平整,笔直沿着山体而上,没入山腰常年缭绕的雾气中。
阶梯尽头露出一整片四四方方由青石板铺筑的山门平地来,上立十丈高莹白的白玉石碑,上书飘若游龙的三个大字“云清宗”。
其字体笔走龙蛇,篆刻的又快又疾。笔势行云流水,绝不是工匠一锤一凿能雕出的大气磅礴之感。
透过山门,抬眼就能看到好大一座殿落,碧瓦朱栏,铁画银钩,在余晖下越发显得肃穆庄严。
殿落外,钟磬沉闷的响过一声,惊起间一片飞鸟,宣告着这一日的终结。
练了一天剑法的年轻弟子们,收了剑,纷纷穿起放在场外的广袖宽服,绣摆处绣着蓝色云纹,说说笑笑的涌向后院晚飨。
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的弟子兴奋的冲着身边人道:“你们知道不?名单出来了!”
“什么名单?”身边的年轻弟子漫不经心的顺口接过来。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挑起话题的弟子诧异地瞪大了眼“名单!武林盟一行随从弟子的名单!”
一语激起千层浪。周遭的几个弟子纷纷围上来,硬生生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弟子挤到一边。
几个人一边走着,一边各自把乌黑的头聚在一起。
“谁?都有谁?”乌黑黑的头颅间有人抢先发声。
“别,你先别说!让我们先猜猜!”
“我猜肯定有四师兄!”
“四师兄当然会去!他可是咱们这一代武功最高的!江湖上都有名气!”
“那是那是”有人接过话来“不仅剑法好,长相好,风度也好!”
在一片对“四师兄”的交口接赞当中,有人迟疑地出声:“二师兄也会去吧!虽然脾气不太好,但应该不会在武林盟上失了分寸。。。吧。”
“二师兄去了,那三师兄也一定得去,也只有三师兄能在二师兄发火的时候劝住他。”
话刚落地,有人就嗤笑一声,反驳道:“谁说的?大师兄也行啊!”
“大师兄?”气氛忽然一滞,听见这句话的几个人互相带着打趣的意味看看彼此,然后捂着肚子大笑出声。
“哈哈哈,你觉得大师兄那样的呆子废物能去上武林盟?去干什么?傻笑还是丢脸?”
“就是就是。”其余几个人也随声附和。
出声反驳的那个人默默的不出声,在一片嘲笑声中,低了头。
提起话题的那位年轻弟子,看不过去眼,带着几分横气说:“你们别狗眼看人低!谁说大师兄去不上?名单里不仅有二师兄、三师兄和四师兄,大师兄和德清也在里面!”
“大师兄?”“德清?”
捧腹大笑的几个人,身形一滞顿了片刻后,笑的更加大声,连眼泪都笑出眼眶来,拨浪鼓般地摇着头,直喊着不可能。
“什么不可能?”沉稳而粗犷的声音突然从几人身后不远处传来。
来人着一身青衣长袍,袖口仍旧绣着云纹。身高八丈,宽肩虎背。一张方方正正的国字脸,正阴沉着脸色,不带一丝笑意。眼神锐利而幽暗,像潜伏着的暗夜之狼。
方才还笑的前俯后仰的几个人顿时僵硬如石像,像耗子见了猫一般,机械的转身,畏畏缩缩地站成一排,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恭敬地喊道:“二师伯好!”
他们口中的“二师伯”没有回应,锐利的眼神在几人身上逡巡着,使得几位弟子觉的空气变稀薄起来,直教人喘不过气。明明没过几分钟,却都已紧张害怕的汗流浃背。
要知道,云清宗律法森严,如钢铁般严明的“十诫”中第九条便是,“戒妄语,戒恶言。违者,惩之。”
他们是倒了多大的霉,随意地嘲笑那个呆瓜大师兄竟然也能让二师伯抓了个现行。
二师伯段怀谷是谁啊,那可是云清宗执法堂长老。向来是铁面无私,公谨严明。
其脾气秉性与名字之间离着八千里远,莫要说“虚怀若谷”,犯了“戒恶言”这一条的弟子,到他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
他们现在唯一希冀着的就是,段师伯什么都没听到或者听得不清楚,这样他们还能有条活路。
片刻后,在他们站地腿肚子都开始发软打颤时,段怀谷终于再度低沉的开口。
“你们谁看见苏渝了?”
几个弟子暗自低着头看看彼此,最后打左手边起第一个弟子,期期艾艾的回答:“回。。回禀师伯,没。。没看见三师兄。”
语毕,抬眼快速瞥了一眼段怀谷,只见其脸色似乎更阴沉了些。
他们的三师兄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