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拥攘攘地,就这样上路了。
趟子手走在最前,一声高过一声的喊着“合吾”。南城杜奉走在最前,德清和三两个镖师
围在镖车左右,马车行在最后。一路从破晓走到天光通明,通途大道也渐渐崎岖起来,林道旁郁郁葱葱,鸟鸣清幽,三两成群。越向北走,这初夏灼灼反倒温吞了。
慕浅坐在马车里,困倦的小憩。身上盖着南城的宽大的衣衫。
昨晚趴在床下,收敛吐纳,压制气息,加上床下又冷,一夜未眠。今早再三确认杜奉走了,才从床底下爬出来,拍拍满身的灰,从后窗翻出去。因此早上也误了时辰。南木头见着自己瑟缩的抱着肩膀,默默不吭声的脱下衣服,递过来。
骆凌烟在旁边一哼声,翻着白眼嘟囔着,不要脸。慕浅冲着骆凌烟眼角弯弯的一笑。
骆凌烟是吧?我记住了。
素心宫一行人也一同离开,不过因为不同路,几盏茶的功夫就分开了。
慕浅在马车上自得好眠,出发了两个多时辰马车停顿了一下,有人掀开了车帘,弯腰进入车内。慕浅条件反射的摸向缠在腰间的软骨鞭。抬眼却看见脸色苍白的南木头,于是一双手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来。
瞥了一眼南城背后晕开的朱红,慕浅什么也没问,挪出个地方来,把包裹堆一堆,让南城靠着舒服一些,再不济,也能做个缓冲。
骑马,于现在的伤势而言,还是有些勉强。
南城有些拘谨的问:“慕姑娘,我呆在这儿,不会,不会觉得不方便吧?”习惯性的又去挠挠自己的头。
慕浅抿嘴摇头。
“当真不会?”
慕浅诚挚的摇头。
“真的?”
。。。
慕浅忽然很想对南城的祖宗致以诚挚的问候。慕浅不打眼,转过脸,又继续面里睡了。留下一脸不安的南城在心底独自揣测:是生气了吧?是还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么?又做错了什么?
慕浅瞥了一眼满脸纠结的南木头,嘴角慢慢的翘出了弧度。
车又行了半日。前路更偏,满耳都是笃笃的马蹄声与囫囵成一气的车轮声。除此开外,只能听见风穿木林,枝叶婆娑之声。
慕浅伸开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挑开车帘,打量窗外的景色。睡了精神气爽的好觉,时辰也估计差不多,好戏要开始了。
回头看着不堪困倦,频频点头几乎已经睡着的南城。慕浅的心情是越来越好了。马上就能将最近乱七八糟滚成一团的事情结个尾。
果然,刚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见车外树林一阵剧烈的摇晃,整个镖队停下来,止步不前。
南城在马车停下的一瞬就睁眼了,掀开帘子刚要查看情况,迎面就是闪着寒光的一刀,南城瞬间侧身避过,扣住来人的手腕,手一用力,刀就应声而落。来人并不死心,空出的一只手摸上腰间,南城迅速反应过来,一脚踹在腰间,瞬间使其滚下车来。
南城顾不得其他,回身问慕浅:“袖里剑还在?”
“在。”慕浅从怀里摸出半旧不新的袖里剑,南城给自己的寒酸定礼。
南城以为自己的袖里剑被慕浅时时刻刻揣在怀里,脸色一红,随即又嘱咐道:“抽去剑鞘,拿好。呆在马车里。”转瞬跳下马车,车外刀剑相撞之声,更加壮大。
南木头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昨晚夜探,慕浅考虑到要撬窗子,一找没什么合适的匕首,这才想起被扔在一边晾了百八十年,落了一层灰尘的袖里剑,擦了擦,放在怀里。今早又直接逃出来,没功夫再给扔回去。无心插柳地又显示自己情深如许。
唉~~~
慕浅把袖里剑胡乱塞回包裹里,想了想,有重新放回怀里。然后解下了自己腰间的软骨鞭。防身的话,当然还是用鞭子顺手。
又有人翻上车来,掀开帘子的一角。慕浅手一抖,鞭身如同灵巧的蛇,像自我有意识般缠上了对方的脖颈,未等发力,却见对方胸膛刺出一截刀尖,慕浅瞬间收回软骨鞭,重新缠回腰间。
“慕浅姑娘,你没事吧?”来人一脚踹开尸体,拔出剑来,掀开帘子。不是南城,却是宽脸浓眉,憨憨厚厚的杜奉。
慕浅装作一脸惊恐的瑟缩在车角,泫然欲泣。杜奉弯身进来,满脸关切的一手来扶。
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慕浅的鞭子已经再度出手,狠狠的勒紧杜奉的脖颈。一丝梨花带雨的模样也没有了,圆圆的小脸上勾起充满邪气的笑容来。
杜奉脸色涨的通红,气息不稳的问:“慕浅姑娘,你这是何意?”
“何意?杜庄主,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手里的毒针放下吧!”慕浅的鞭子又是一紧。
杜奉不禁闷哼一声,扶过来的那只手一张,针落有声。
“去,驾马。”杜奉不动,慕浅的鞭又是一抖。“别让我说第三遍。”
杜奉一脸痛苦之色的坐在驾车的位置,一打缰绳,马车快速的行驶起来。慕浅模模糊糊听见南木头大声喊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