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梳洗过后才发现自己忘记拿进来换洗的衣裳,匆匆的套上亵衣,刚刚转出帷帐,就对上了醒来的南城灰败的脸色。
怎么可能?慕浅满心除了诧异就是诧异。那可是“幻梦”,例无虚发,屡试不爽的“幻梦”。南木头花了仅仅一个晚上就清醒过来,这到底是什么人?
还没等慕浅反应过来,只见南城手忙脚乱的滚下床,羞愤欲绝红着脸,坐在地上,头发乱糟糟的纠成一团,胡子也乱糟糟的纠成一团,昨日还簇新的青衣,压出一道道凌乱的褶痕。
南城睁大了一双凤眸,墨瞳湿漉漉的闪着光亮。“慕。。慕姑娘,你。。和。。我。。我对。。。你。。。你。。”
慕浅突然笑出声来。诶呀呀,下山之后,遇见南木头后,这开心的时候就越来越多。不用想,肯定这个南木头以为昨夜自己是不是当了回登徒子。
要不要告诉南木头真相?
答案很明显——当然不要。
于是慕浅神色一转,变得温温婉婉,羞羞涩涩,小步子走到南城面前蹲下,一把捞起南城宽厚的手掌,轻轻一笑:“南大哥,昨晚,我们已经。。。。南大哥,我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我未来的夫君,这,这是应当的。”慕浅脸上笑着,身上却被自己这侬软的语调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不出意料,南城的表情变得更加丰富多彩,五官纠结在一块儿,配着这抖动的胡子,莫名的有些滑稽。之后,南城的表情忽然陷入一片呆滞的空白。转瞬间平静安稳的直视这慕浅。
慕浅心下一紧,发现自己在说谎了?毕竟是个人就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特别的感觉。或者,莫不是,刺激大了?
慕浅还在小心翼翼的猜测着,而南城持续着这个表情,挪动身体,跪在地上,掸开衣摆,端端正正的向慕浅行了一次跪拜。
真的刺激大了?南木头这么迂腐的人,救人时看到了自己的胸,就让自己取了自己的命。这回自己这样暗示,比起当日可要严重万倍,这架势,难不成要以死谢罪? 不行不行,南城现在可还不能死。
“南大哥,其实我是在。。。”
慕浅解释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南城一把拥进怀里,一只手将慕浅的头紧紧的压向自己的胸口,听着南城强健平稳的心跳声。
“慕姑娘,我对不起你,是我没控制住自己。” 南城的声音从胸膛处传出来,在耳旁闷闷的响起。
“慕姑娘,我是个粗人,不若那些世族公子文雅清俊,也不知恋慕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但是。。。”南城松开慕浅,用手掌捧住慕浅的脸颊,此刻如古井般深邃的眼眸,直直的望进慕浅的眼底,饱含深情。 “我想和慕姑娘你过一辈子,不是责任,是想。我想和你过一辈子。”
南木头,你说话这么顺溜,这么深情,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犯规啊!这让慕浅破天荒的觉的自己脸开始微微的发热。甚至超过了南城掌心里传来的热度。
“我们尽早赶到跃龙山肖家堡,见到师父他老人家后,尽早完婚。”
慕浅:“。。。”
不必想,慕浅已经被人生中第一次不算告白的告白中,头脑一片空白。
等到头脑清醒过来,人已经浑浑噩噩的走到了隔壁。此时屋子被围的水泄不通,杜府上下嘁嘁喳喳的聚在屋子门口。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这才是正事啊!
拨开众人,进到屋子里发现,躺在地中间的青儿的尸体已经被蒙上了白布,屋里三三两两的站着人,气氛凝重——柳眉立竖的骆凌烟和两个面生的素心宫女弟子,阴沉着拉长脸的杜廉和神色平和的杜奉两兄弟,看起来心急如焚的德清和微微皱着眉的南城。
慕浅没有丝毫犹豫的走到南城身边,南城侧头报以一个温和的微笑。然后又转头面向其他几个人。 因为慕浅的出现,原有的气氛的停顿了一下,之后又开始恢复剑拔弩张。
骆凌烟盯着南城和慕浅,目光闪现着怨毒的眼光,唇角带着不屑与微微的幸灾乐祸,道:“杜庄主,我早就说过,不要随随便便的什么人都收留。我和杜二当家提起他还和我说什么,云清宗不是那旁门左道,宗下弟子必定是那君子侠士。你看看,这都已经在贵府闹出人命来了!”
在慕浅耳里,明明是娇俏莺语,却尖酸刻薄,惹人生厌。 而此刻德清眼里再也不见当初的狂热,熊熊怒火燃气,向骆凌烟投去的目光满是厌恶。
杜廉开了口,声音尖细刺耳:“凌烟仙子说的是。这侍女死在了南城的房间里,他必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不知是对我铁龙阁心生不满,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是只是对这侍女心生歹意,强取不得,而狠下杀手,也说不一定。”
“大哥!南大侠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杜奉大声的否认。 “哟!二弟,这么激动,又不是在说你。什么时候你和他们是一路的了?”
“大哥,我只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我也在就事论事,论起这事来,他们云清宗是什么样的人,这不是很明显么?” 杜廉眉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