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好一会,慕浅仍然没有办法移动一步,初夏的夜依旧凉气袭人,加上失血,她的牙齿开始打颤。咯咯作响。
困,唯一的感觉就是想睡觉。慕浅不想睡,怕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开始想自己的烤鸡,一只两只三只四只,然后。。。。没有然后了。
“德清,你骑慢些,天黑,别堕了马。”南城在德清身后,一脸忧色的叮嘱。德清也不理他,径直驱马向前。赌气般的狠狠夹了马肚。
“大师兄,你管自己就行,我没那么窝囊!”德清头也没回。
南城觉的莫名其妙,自中午茶舍之后,德清就拉长了脸,一副是人勿近的表情。南城认为今天拉住德清并无不对。人在江湖,少起干戈。师傅下山之前千叮咛万嘱咐,满是慈爱的说,这一路上莫惹事生非。
在南城眼里,师傅浮云子是神圣的代言。云清宗的掌门,江湖顶尖高手。也是他收养了孤苦无依的自己。师傅之言,乃为御令。为人低调谦和,方成大家。
真不愧是师傅,南城此刻的眼神几近放光。
事实上证明,记忆是会被美化的。
千里之外,云清宗门前。月光清幽的覆满了整个云青山,风声微微,万籁俱寂。
一身酒臭气的浮云子躺在山门前的石碑上,醉得半身不遂,四六不分,抱着一坛子从山下农户家里“挖”来的女儿红,一脸满足,笑的那个。。。猥琐。
“可算支走喽!终于能放心喝个够。。。。呕。。。。”
“功夫拿不上台面,惹事。。呃。。就等着挨揍吧。。。”
南城依旧怀着满怀的热情与敬意,赶着路。德清马走的急,南城只好费力的跟在后面。想起今天中午遇见的那个少年,南城就觉得哪不对。可就是说不出不对在哪里。思来想去还是作罢,反正以后大概不会遇上了。
突然德清停下来,急切的大喊“大师兄,你快来看!”
南城顾不上许多,催鞭而上。然后呆住了。
官道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的尸体,或满布砍痕,或被飞刀命中心口。鲜血已经渗透在土地里,凝成触目的暗褐色,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德清已经吓得呆若木鸡,第一次下山,第一次见到死人,第一次如此鲜明的碰触刀光剑影,与以前的世界分属两个完全不同的天地。
“德清,德清。”南城率先回过神来“你在这边找找,我去那边,看看还有没有人活着。”说着南城就下马来,一路查看。
这些人都已经气绝了。南城看着看着,目光忽然一震。
墨绿色劲装,柳叶飞刀。
昆仑殿。
南城深深的皱了眉,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昆仑殿竟然也遇了埋伏。从地上的兵器和昆仑殿人身上的伤口来判断,袭击的这群人多使剑法和刀法。虽不高明,但也必定是正道门派无疑。正道人杀正道人?杀的竟还是昆仑殿的人!!!
南城细细的查看一番,发现有七具尸体是昆仑殿的。
到底什么情况!!
南城此刻觉得脑子像炸了一般的疼。自己果真不是谋略过人,聪明绝顶之人。
“大师兄,大师兄,大师兄!”
南城听见德清撕心裂肺的叫喊,当即抽身往回奔。担心着德清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到地方才看到,德清死死地抱着树,缩着肩膀,浑身发抖,慌张惊恐的涕泗横流。
“大师兄。。。”德清宛若看见了救世主般,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跑过去,死死地搂住南城的大腿。手颤抖的指着一个方向“诈。。诈尸了”
“明明没气了,又。。又动了。不是有鬼吧
南城好气又好笑的敲了一下德清的头“子不语,怪力乱神。一定是你吓得没看清。”南城费力的拖着被德清死死拽住的一条腿向前移动。终于看清德清所说的诈尸时,南城忽然一惊。
即使此刻脸上喷溅上了血污,南城依旧认出了现在这个躺在面前的人,就是中午遇到的红衣少年。
怎么连他也卷进来了?南城纳罕而紧张的俯身探了探气息和脉搏,发现红衣少年的脉息虽微弱,但尚还活着。
此刻他才敢轻松地呼一口气,掰开德清的手,说:“还没死,我先运气护住他的心脉,明日进了城再找大夫。”
言毕,南城就俯下身来,掌心压向慕浅胸口的檀中穴。
“怎么胸口的衣服穿的这么厚,这么紧实?功力运不进去啊”南城一边自语,一边手脚麻利的扒开慕浅的短打,露出雪白的胸口以及紧实的缠在胸口上的白绫。
原来这兄弟之前就受伤了。肯定伤的不轻。要不然不能缠的这么厚。可怜的紧。南城心里想着,然后一脸悲悯的一层层解开白绫。
解到最后,南城触到了两团软软的肉体。第一反应是,这是受了什么伤,胸口能肿这样。
但愣了一会儿后,南城那张埋在胡子里的脸连同胡子梢红的几乎能滴出血来。手忙脚乱的掩好慕浅的衣服,南城如遭雷击般的回头,把脸对向瑟缩着把头埋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