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浓郁而刺目,初夏的蝉鸣时断时续的在官道两旁的树林里响着。聒噪的慕浅愈发心烦。
果然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慕浅看看前途漫漫的官道,在看看身旁一个个表情跟输光家产死了爹娘,之后又被人逼着裸奔了二里地一样的红莲护卫,越发想念那烤的外酥里嫩的小鸡。
但是没有办法,根据那天教主出的招数,慕浅知道自己肯定得出来走一遭。
想起那混乱的一天,慕浅就觉得是一场噩梦。
在教主一番苦口婆心秉烛夜谈的文斗不成功之后,教主又在练武场和慕浅来了三百回合的武斗。
武斗也不成功之后,教主淡定的拢了拢被慕浅抓的破破烂烂,盖不住重要部位的衣裳,说:“慕浅,你现在赖这也没有用,你要是不出去,从今天起,你这烤鸡就算断了!”
“哼,我可以去酒馆抢啊。”
“慕浅,你是失忆了么,方圆五百里,还有没被你抢黄的酒馆么?
“我。。我还有二狗子!”
“你还好意思提二狗子?!你这几年一下山,二狗子家的鸡就得死一批。人家养了十年鸡,连个鸡屎都没尝到味儿。二狗子傻,他娘又不傻,人家上上上个月就搬走了。”
“。。。。”慕浅欲哭无泪。
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不要脸的永远打不过没有脸的。
慕浅就这样被踹出来了。给了一个看起来就不可能两三天就能完成的任务—抢夺麒麟玉。
麒麟玉呢,传说就是一块雕成麒麟状的玉,但是真正的样子也只有武林盟的几大掌门知晓。
这麒麟玉乃是是武林盟的信物,归属每一代武林盟主保管,以此作为号令天下群雄的凭证。
其实每一代的武林盟主身份是不公开的,不过都是武功谋略造诣极高之人,躲在暗中谋划全局,以攻其不备。
这样一来,邪教的暗杀王牌—诛心谷,以及毒宗的各种奇毒便失去了优势。无处放矢。
江湖上有言鬼吏善诛心,阎王常制毒。说的就是诛心谷和毒宗,要杀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为保证盟主的人身安全,便以麒麟玉为信物,见物如人。
邪教又不傻,抢到麒麟玉,相当于赢得一半的胜利。要问为什么这么些年都没抢到手。这涉及到了两个问题。。
一、时间。
麒麟玉只在武林盟召开的前四个月出现在江湖上,由前一任盟主派人送至武林盟,所以下手的时间只有在路上押送的这四个月。
二、概率。
这四个月里去往武林盟的正道人多如牛毛,有没有事的都去掺和一脚。就像武林盟能进行有奖竞猜一样,参加一回就能一夜暴富。
江湖人爱凑热闹,这是通病。有时候杀五六批人都未必能有一点消息。
慕浅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一点能让教主委此重任。说出来,她改。
“前边有没有能歇一歇,吃个东西的地方?”慕浅擦擦额头的汗,问身旁的护卫甲。
“回禀圣女,倒是有个茶馆,只是。。。
“只是??”
“那里正道人士太多,所以。。。
“所以你个头啊。”慕浅握紧右拳狠狠赏了护卫甲一个爆栗。
“正道人士多,怎么了,咱们是在脸上,身上,衣服上写了”我是邪教,快来砍我啊“这几个大字么?”
怪不得邪教难占上风,教众的头脑能力江河日下。
慕浅深深的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在官道的这一边,两匹马静静的相并而行。马蹄声笃笃,错落有致。
马上的两人,一着灰衣,一着青衣,青衣的男子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身子骨尚有些单薄,但是五官尚算清秀,眉眼间还稚气的很。
反观那着灰衣的男子,身量颀长,御马而立,从后面看去尚有几分流风回雪之姿,只是正面这一打量,男子的整张脸都埋在一团乱蓬蓬的虬髯,看不出五官与年纪,硬生生把这几分风流也消磨殆尽。
“大师兄”清秀的青衣男子开了口,唤了一声对面的灰衣男。“咱们在前面歇歇,成不?”
“德清你累了?”灰衣男在一团髯须里开了口,由于须发太过浓密,几乎看不见唇形的变动。声音却与这一脸蛮相极不相称,清越如玉,沉淀在风里,说不尽的疏透。
德清嘿嘿笑了一声,秀气的眼角一弯,道:“累,到没有。就是想歇歇,反正怎么算后天才能到兰香城,歇一会也不当事的。”
灰衣男子挠了挠后脑勺,觉得小师弟德清说的对,憨厚的一笑,算是首肯。只是一双凤眸依旧清亮,笑意浅浅。
这男子与长相不相称的还有这一双瞳白分明,眸含秋水的眼睛,太亮,也太过清澈,仿佛能映尽一夜繁星却不留半分尘世俗气。
德清一乐,催马又快了几步。
他这个大师兄,叫南城,是个孤儿,入门最早。虽然长得一脸胡须,吓人了些,但是心肠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