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红日照射的好水川之中,到处充满血腥的场面,残肢断臂、破碎兵甲、道道血污,组成令人震惊的惨烈地狱景象。
好水川中的喊杀之声越来越弱,杨守素的四千骑兵已经被韩绮彻底包围,现在只有不到五百人在顽抗,而杨守素这个西夏汉人将领,早消失在乱军之中,不知是战死在沙场之上,还是偷偷的弃马翻山溜走了。
好水川北面谷口,是此刻战斗最激烈的地方,仁多保仁身边只剩下不到两千骑兵,其他西夏精锐包括另一位西夏猛将嵬名多多全部战死在谷口那不足二里的短短路程之上,西夏骑兵的尸体已经堵死了大部分的通道,根本没有时间清理尸体的西夏骑兵,紧紧围绕在仁多保仁的身边,背靠低矮的山谷,抵挡着宋军前赴后继的猛烈攻击。
……
赵磊身作官家赵祯御赐的黄金战甲,左手按在官家御赐的黄金宝剑上,迎着山风,一脸冷笑的站在好水川北方谷口元昊原先站立的高地上,冷眼看着谷中已经接近尾声的战斗。
“西夏精骑果然可怕,局势已经恶化成这种地步,居然没有一个人投降,拼死的反击更带给我们很大的伤亡,看来放走元昊是明智之举,如果元昊那逃走的两万兵马在这里,胜负恐怕还不好说!”萧若若站在赵磊地身边。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到好水川中的激烈战斗,看到西夏精骑拼死突围未果,却给宋军带来巨大的伤亡之后,皱眉对赵磊低声说道。
“濒死的孤狼最可怕!西夏骑兵在明知必死的情况下,当然想拉几个垫背的,伤亡惨重在我预料之中!”赵磊胸有成竹地笑着解释说道。
赵磊的话音刚落。战场的杨文广就接到赵磊的第三次命令,大声的对被包围的西夏骑兵喊道:“投降不杀!”
“投降不杀!”杨文广身边的亲兵同时将长官的命令对西夏骑兵大喊起来,整个好水川之中,“投降不杀”四个字,荡荡回音连绵不觉的传到已经感觉到绝望的西夏骑兵耳中。
……
仁多保仁浑身鲜血,一脸疲惫地冷峻坐在战马之上,他身边一千近卫骑兵。现在已经不到三百人,这些跟随他身经百战的老兵,没有死在漠北回鹖人的手里。没有死在高地吐藩人的手里,却战死在好水川,死在宋人的手中,这是一种耻辱,在西夏党项人内部一直流传着一句话。真正地勇士永远只会死在勇士的手中,而死在懦弱的宋人手中,则是战士的耻辱。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人居然也变得勇猛善战起来,这种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仁多保仁有些迷茫,他只记得从跟随西夏先王德明开始征战四方,宋人一直都是懦弱地代名词。短短几十年的时间,整个宋境的延安府以北,已经被西夏骑兵抢掠地成为荒凉不毛之地,而通过一次次的抢掠,西夏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富有,渐渐有了和宋辽抗衡的实力,这一切,都是党项人抢回来的。
仁多保仁仍然记得他这一生经历的七十多次大大小小的战争。他败给辽人、败给回鹖人、败给吐藩人,但是从来没有败给宋人,在宋境的四十多次南侵,他逢战当先,跃马横刀,从来没有尝过败绩,但什么时候,宋人变得如此强大,一个小小的渭州城还有好水川,居然让强大的西夏精骑损兵折将,就连西夏最强地元昊都灰溜溜的惨败回去,而且元昊的身边还跟着西夏最富智慧的智者野利仁容。
宋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仁多保仁心中愤恨而激动的怒目看着喊话让西夏骑兵投降的杨文广想到。
“杨文广何在?可敢于老夫一战!”仁多保仁心知今天不得善终,在身边骑兵保护下的他大声对杨文广喊话的方向说道。
仁多保仁话音刚落,迎来的不是杨文广的回答,而是一阵紧密的箭雨。
仁多保仁的话彻底暴露了他的方位,本来宋夏两军距离不过数百米,两军阵前不停有弓弩手对射,正愁找不到仁多保仁位置的大宋弓弩手,听到这个西夏老将话了,都大喜过望的将手中弓弩箭朝声音传来的地方倾泻射去。
仁多保仁看着激射而来的箭雨,心中一惊,虽然身边护卫已经举起仅有的几面铁盾挡在前面,但是上千的箭雨不是那么容易被完全挡住,至少上百弓弩箭穿过铁盾和人墙,朝仁多保仁周围射去。
仁多保仁挥手手中的短刀,勉强拨开几支激射而来的弓弩箭,突然感觉大腿一阵疼痛,心知大腿中箭的他,还没有来得及反映,一支弓弩箭诡异的穿过他前面的阻碍,朝着他的面门射来。
仁多保仁勉强的转头准备躲闪,却被弓弩箭射中左目,蕴涵巨大力量的弓弩箭一下子射穿他的脑袋,仁多保仁喉间出低声的叹息,失去生命力的他陷于无边的黑暗,跌落马下。
“仁多保仁死了!”有眼尖的宋卒看到仁多保仁中箭落马之后,马上大叫起来,接着更多人跟随他大喊起来。
宋军的呼喊让顽抗的西夏军齐齐一愣,他们的统领嵬名多多早已战死,仁多保仁已经是他们最后的精神支柱,如今这颗支柱崩塌,所有西夏骑兵都转身朝仁多保仁的位置看去,当看到往日那熟悉的面孔果然消失的时候,西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