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１）
水生，你二哥说了，马上要过年了，你就一个人，咱们在一起过吧。
我说谢谢二嫂！二哥同意吗？
她笑了，说，这是你二哥的意思；当时我还不太同意呐，是你二哥做了我的工作。
我“哼”了一声，笑了，说，那么说现在你同意了?
不同意行吗？！你还不得恨我一辈子。
我咬了一下嘴唇：不恨才怪呢。
她又问，我叔婶他们咋样，来信了吗？
我说还行，来信了，昨天接到的，我还忘记告诉你了；在信里还特意打听你们的情况。
这时二哥回来了，见着我在帮着烧火做饭，便说，你二嫂还真会使唤人呐。
他进到屋里，又返回来，说，我叔给我来信了！
我还以为是他自己的亲叔呐。
他又说，水生，给你也写信了吧？
我说写了，昨天就接到的；这不是来告诉你信儿来了吗。
他高兴地说，我叔还惦记着我呐！还说等过一段时间回来看看。
他转身回到屋里，边走边说，再有十来天就过年了，我想明天把猪杀了，水生你过来帮一下手。
我说，二哥，我也想明天杀猪呢。
二哥说，啥都得让着你，那就可你先来……
三十的那天，我在二哥家整整待了十几个小时，等半夜的时候，我帮玉儿放完了烟花爆竹，又吃完了年夜饺子才回到家里。
后半夜我也没有睡好觉，心情非常复杂，想到夜个范家的大娘来叫我，让我到她们家去过年；突然又想起自己的妈妈远隔千里……想着想着就哭泣了……
（２）
过完年，我就去了千里之外生我养我的土地。
我坐了近二个小时的赤通线的火车到了盟里，又转乘京通线的火车，坐了六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向往已久的故乡小城……
在火车上多数人都有说有笑的，而我只是孤独地坐在靠窗的座上，一看就知道是第一次出远门，一看就知道是农村来的土老帽，一看就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乡吧老……
咋这么多人坐车呢？他们都是干啥的呢？当年我第一次坐火车时，一节车箱里才几个人啊，那几个人里多半还是红卫兵呢；现在可变了样了，看样子多数是经商的人了……
对面的小妹妹从精制的皮挎包里拿出来好多食品，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我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小布包：寒酸死了！
她开始吃东西了，她吃得好香！
我心想：她咋这么馋呢？她咋这么好吃呢？！
我也不是吃不起，我就是不想吃呐！我就是不想花这个大头钱哩！其实我也馋了，我的胃里欲要伸出一只食欲极强的小手……我的嘴里翻涌着涎水的浪涛……再也看不下去了！我迅速把头扭向了窗外，眼睛尽力去看外面一掠而过的风景……
熬了六个多小时总算是熬出头来了——列车员报站了：……云水站到了！
老家云水县的火车站也不像过去那样子萧条了，上车的人和下车的人都比过去多了。从他们的大包小裹可以看得出来，更多的是生意人。我能够看出来他们是经商的人，还得助于我家的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呐！
说起电视机还得补充一句：终于验证了我当初的那句话：后来者居上——范书记家的电视才十二寸！
我一出站口，眼睛正往我曾经住过的方向看呐：东南方向不远，大水坑的南边就是我曾经的家！可是家怎么不见了？水坑也没有了！那一片地都盖起了新“北京平”，临街的一面还起了几幢小楼，小楼的下面有饭店，有商店……
正在我眼花缭乱的当儿，有一个人过来要帮我拎包，我奇怪地看他一眼说，我也不认识你呀。
他笑着说，不认识也没有关系的，你坐我的车不就认识了吗。
他可能看出来我是外地人，又说，这里的小偷很多的，你来串亲戚，要小心被偷呢——坐上我的车就没人能偷到你了；我会把你送到你亲戚家的门口。
我问他是啥车啊得要多少钱啊。
他笑了：夏利轿车，也要不了多少钱的，给一块吧。我上了车……
（３）
母亲他们是在城郊租的房子，房东姓金，正好跟我妈妈是一个姓，也算是家人吧！她家的正房是三间，大门处还有两间门房，一间门洞。两间门房也租出去了。
妈妈说咱们还没有分到房子，现在住在这只有一间半的地方，里屋一间住人，外屋半间是厨房；对面半间是房东家的厨房。
我想：我们农村的家虽说是两间，其实跟这也没有啥差头儿，全家人不也都住在一个屋子里吗？
妈妈继续在说，你忙着过来干啥。
我说粮食卖了，我是给你们送钱来了；我还得回去。心想：不回去能行吗？那里的一切都得有人照看呐。这次能来，其实我是有点想她们了。人就是这样，在一起的时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