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山面露难色,说道:“那几个小子原本是离乡讨口饭吃,见昨天晚上不太平,吓得这个月的工钱都没要,都回去了,留都留不住。”
“胆小的支那人!”陈风用汉语骂了一句,这句话让王春山心里又气又恨——明明是演给旁边的鬼子看,但这话从陈风的嘴里说出来,就是让老王感觉不舒服,想照他的屁股踢上一脚。
但陈风的屁股落在一个座位上,他一边抚摸着眼前的桌椅,这是当初这里装修的时候,跑遍了全城的木料店,虽然不是那些名贵的木材,但也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木料,想到自己过不了多久便要离开这个地方,心里很不是滋味。
“太君,您是这里的常客,小人也不避讳。”王春山端来一壶茶水,给陈风和几名跟来的鬼子倒上,满脸陪笑着说:“近来这里还是赚了点钱的,而且昨天晚上乱民闹事,倒也没有伤到这里,只是不知道太君有没有大碍?”
“这些刁民,良心大大地坏了,这里干不下去了,王桑,你良心大大地,良民地干活。”陈风看了看王春山,学着日本人的样子说着话。
虽然王春山知道陈风的身份,但是近距离的看着他扮演鬼子,特别是日本人特有的表情和动作,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细节,都学得惟妙惟肖,便也清楚为什么在军营里这么久,也没有被人发现的原因,这陈风果然演技非凡。
“你变卖了这里的财产,我要把这里的盈利,都捐献给皇军。”陈风表面上的话,虽然是想拿自己的财产贴补给鬼子,但实际的意思,是想劝老王离开。
“可是太君,小人一切都仰仗着太君,小人离开太君,太君可是有别的生财之道?”老王领会了陈风的意思,转而反问,想知道陈风如何脱身。
“我这里,自然会有结论,我有可能会被送上军事法庭,或者切腹以谢天皇。”
听到这里,老王心头一紧,知道陈风还没有脱身之计,眼下便是一个好机会,只是跟随陈风的士兵有五六个人,在这里动起手来,老王不但占不到便宜,还有可能惊动了鬼子的其他部队。
“那小人不如留下,也许能给太君搭把手。”
“吧嘎!”陈风一拍桌子,站起身,身旁的鬼子见长官发火,便以为想杀了眼前的这个中国人,马上把子弹上膛,抵在了王春山的脑袋上。陈风喝退了身旁的鬼子,又对着王春山说道:“你们中国有句古话,不要给脸不要脸,你不走,上面查下来,我侵吞公款的事情就暴露了。”说完,他转而用日语,阴险了说了一句:“不要逼我杀人灭口。”
听到这,老王已经明白,陈风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战友间的决别,甚至连一丝心痛都不能有,这种窒息的感觉,涌上王春山的心头,让他感觉到一丝悲凉。
“王桑,你不要有顾虑,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至于如何与军部周旋,我还有我自己的办法。”陈风把佩刀放在桌上,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承蒙您这段时间的照顾,不知在此一别,我应该何处再去寻你?”
老王连忙推说道:“唉呦呦,太君,这可使不得,使不得。您要找小的,就去十五里外河西村的染房里找我那傻侄儿就行了。”老王一拍脑袋,又接着说:“唉,看我这脑袋,那傻小子,叫傻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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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的路上,陈风把老王的话当成了救命的稻草,自己目前没有脱身之计,平安县守军惨败的消息估计已经传出去了,什么特高科特低科的鬼子很快就会赶过来,自己出事是早晚的,必须要尽快逃跑,可是这几个忠诚的士兵就是不肯离开。
距离日头落山还有一段时间,但街上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为了尽快回到鬼子营房,陈风选择了抄小路,走胡同。可是今天这个小胡同阴风阵阵,走起来总是感觉特别长,长得就像一场交了白卷等着铃声解脱一样。
陈风身后的鬼子似乎也感觉有些不妥,便握紧了枪。
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影,陈风仔细一看,那人身才高大,是个一米七五左右的汉子,在这个全国人民集体营养不良的时代,陈风很少能看到这副身材,他身上穿着普通的单衣,手里拿着一根扁担,虽然看起来跟抗活的伙计没什么区别,但那单薄的衣裳已经暴露了他身上肌肉的纹理,那几个鬼子也是个经验老道的士兵,见到眼前的这个人,便知道没那么简单,连忙端起枪,子弹上膛。
“太君!”那人似乎发现了鬼子已经起了警觉,便连忙赔笑,说道:“太君,小人是庄稼把式,因为太能吃,被家里赶出来了,想来这找点活,听说皇军最近出了点小差错,肯定得用民夫吧,你们看小人行不?”
陈风心里清楚,眼下鬼子元气大伤,四处的土匪和山贼肯定想趁机捞上一票,这个人一看就非等闲之辈,眼下一定要打探出他是求财还是求命,要是求财还好说,求命的话,也许要利用鬼子和他缠斗的机会,赶紧逃生。
那汉子闪避着陈风的目光,一味的朝着自己这边移过来。之前听肖飞说过,又经过了几次风浪,陈风知道这是动手之前的先兆,擒贼先擒王,那人打过来,